司徒玦沮喪地說:&ldo;這個笑話不好笑。&rdo;&ldo;真鐵了心不肯原諒?&rdo;吳江認真地問。司徒玦看着他問道:&ldo;假如你是我,你會嗎?&rdo;吳江沉默了,手指無意識地撥着一個牛皮紙信封。&ldo;别說我了,這就是那位送你的新婚禮物?&rdo;司徒玦轉移話題道,用不着猜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吳江沉吟片刻,把信封推到了她的面前。司徒玦打開,從裡面抽出了幾張紙,細看之下,裡邊有化驗單、門診記錄、甚至藥房記錄的複印件,所有這些東西都指向同一個名字。&ldo;阮莞……呃……這不是你……&rdo;司徒玦說到一半就打住了,把那些紙張用力往信封裡一塞,歎道,&ldo;我算是服了那位,也真夠有心了。&rdo;吳江低下頭去喝了口水,顯然也很是贊同,&ldo;是啊,真是份大禮。&rdo;司徒玦想了想,還是決定說道:&ldo;看樣子倒不像作假,這名字估計重名的可能性也不高,我看那人流手術的時間距離現在也不算隔得太久,她沒對你說起以前的事?&rdo;吳江搖頭,又笑笑,&ldo;很公平的,我不也沒跟她說起以前的事。&ldo;司徒玦沒好氣地說:&ldo;你說你這樣結婚是為了什麼?&rdo;&ldo;不想再看兩老擔心的樣子,再說人總要結婚的,到了一定的時候就想要個家,再說她也很好,至少我那麼覺得。&rdo;&ldo;可你這樣結婚能有一個家的樣子嗎?世界上的好女人多了去了,你能通通包攬?着急也不是這個法子,就不能等等,找個彼此心儀的?&rdo;這次卻輪到吳江一句反問把她堵了回去,&ldo;假如你是我,你覺得還會有那個人出現嗎?&rdo;&ldo;反正我覺得你這樣對别人也不好,雖然說她這個事……但是也不是可以不可以理解,換我也未必會主動去說出來。&rdo;&ldo;她剛沒了一個孩子不算太久,就決定嫁給我,也許那孩子的父親傷了她的心,才是她跟我在一起的最根本原因。&rdo;&ldo;這事對一個女人而言各方面傷害肯定是有的,可是誰沒有些過去。女人正吃虧在多出了一個子宮,所以同樣一段荒唐事,也可能比男人多出許多麻煩的後續。&rdo;吳江說:&ldo;看來我還是不了解女人,更不了解她。&rdo;司徒玦舉起那個牛皮紙信封晃了晃,&ldo;明天就是婚禮了,說這些沒有意思。你就給一句話,這婚你還結不結?吳江想着那個也許明天就成為自己妻子的人,說道:&ldo;她是個很有意思的女人,什麼都像很認真,但又像什麼都不認真。她一個人忙着籌備婚禮,事無巨細地,但是唯獨不管我去了哪裡,也不介意我沒有時間幫上她什麼。對了,她晚一點可能會過來,把明天需要準備的一些東西帶給我,你可以見見她。&rdo;司徒玦說:&ldo;按習俗,新婚的夫婦前一夜不應該見面的。不過你的意思我也聽出來了。&rdo;她順手就去撕那個信封,毫不猶豫地把裡面每一頁都扯碎,&ldo;既然要一起過日子,也不打算提起,那不如就當它不存在。&rdo;吳江的未婚妻在他們用餐過半的時候出現在餐廳裡,吳江到門口把她接了進來,微笑地為她們介紹。即使以司徒玦挑剔的目光看來,這未來的吳太太也是個形象氣質俱佳的美人兒,難得氣質娴靜,卻不顯木讷,幾句話說下來,隻覺得聰慧内斂,不卑不亢,很是招人喜歡。司徒玦不禁心想,吳江這小子&ldo;将就&rdo;的标準看來也不低。這吳江也不是七情上臉的人,說好了不提,面上愣是沒有将方才面對司徒玦時那短暫的猶疑表現出分毫,在未婚妻面前依舊紳士體貼,照顧有加。他的未婚妻名字拗口,那&ldo;阮莞&rdo;兩個字司徒玦硬是叫得無比難受。阮莞便笑,&ldo;叫我阮阮就好。&rdo;司徒玦說,&ldo;也行,那你也别一口一個司徒小姐,朋友們都叫我司徒。&rdo;&ldo;我跟吳江一塊去看過一場電影,散場後他隻有一句評語,讓我印象深刻,他說片中的女主角像他的朋友司徒,卻沒有司徒的神采。今天見了,才知道他果然很客觀。&rdo;阮阮含笑道。司徒聞言大笑,她指着吳江道:&ldo;想必是你背後嚼我的舌根,吳太太事後為你美化。&rdo;吳江也笑,&ldo;你也不用太過得意,阮阮不忍心告訴你,我們看的是恐怖片。&rdo;三人邊吃邊聊,甚是融洽,先前那些不快仿佛被抛到了九霄雲外――也許這&ldo;九霄雲外&rdo;就藏在人心最裡邊的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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