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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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岩在她出嫁前夜說：&ldo;安以若，你要好好的。&rdo;席碩良在婚禮當天說：&ldo;安以若，就到此為止吧。&rdo;此時的他，彼時的他，一前一後松開了手。或許就是從那時起，她的心，飄搖得再也沒個落處。大廳内暈黃的燈照在安以若眼裡，令她沉睡的心意忽然複蘇，此時才發現：傷痕沒能被時間淡去，依舊如故。刻意陳封的心事從踏進這裡時已被悄然喚醒，她到底還是欠缺勇氣，想到要見他，竟然比偶遇席碩良更讓她無措。警員見安以若怔在那半天沒動，以為她不知道牧岩的辦公室在哪兒，善解人意地問：&ldo;需要我帶你上去嗎，安小姐？&rdo;她擡頭，猶豫了下，說：&ldo;能不能麻煩你……&rdo;&ldo;你來了。&rdo;淳厚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不轉身也知道是誰，安以若聽見他雲淡風輕地說：&ldo;怎麼下班這麼晚，都等你半天了。&rdo;坦蕩的語氣，帶着不意覺察的小心。他不想讓她緊張，更不想見面時尴尬，惟有故作輕松，仿若是朋友。&ldo;大隊長。&rdo;警員嚴肅地與牧岩打招呼，見他點頭，又埋頭繼續擺弄電腦。&ldo;好久不見。&rdo;抿了抿唇，安以若轉過身微笑，笑容清淡。她以為她将情緒隐藏得很好，實不知這樣一句生疏的話語卻已洩露了她全部的心思，面對他，她有些緊張，或許，還有些害怕，至于在怕什麼，或者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牧岩邊将外套穿上，邊從樓上快步下來，站定在她在前，偏頭揉了揉額角，他說：&ldo;是好久沒見了。怎麼，在減肥？&rdo;眼底漫過溫柔，灼灼的眸光定格在她臉上。有些心意，似乎沒再掩飾的必要，也或許實在太過強烈，根本掩飾不了。&ldo;嗯？&rdo;安以若怔忡，見他抿着嘴笑，才明白他是說她瘦了，微低了頭，她說：&ldo;是啊，減肥成功了。&rdo;經曆過之前的種種，她是真的回不去了，哪怕牧岩已經很自然，安以若依然覺得有壓力，尤其是他注視她的時候。将她的不自然看在眼裡，牧岩擰着眉，神情嚴肅地囑咐：&ldo;你現在瘦得厲害，身體的抵抗力會下降，要是有時間就多參加些戶外活動。&rdo;慘烈的往事交織着現實，彼此糾纏牽扯，已然令她身心俱疲，盡管飲食正常，依然日漸消瘦。擡頭望着他，安以若眼神中的怆然那麼深切，她說：&ldo;我來拿鑰匙，麻煩你了，牧隊長。&rdo;她稱他牧隊長？這是她第一次這樣稱呼他。之前她都是直呼他的名字，輕淺的聲音聽在牧岩耳中有一種很完整的歸屬感。隻是，此時此刻，他甚至沒來得及看清她眼底的複雜以及臉上的表情，她已試圖用禮貌的微笑掩去了一切。牧岩錯愕，覺得她是在用這個稱呼告訴他，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從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她，不想走進他的世界。&ldo;你叫我什麼？&rdo;他望着她，即使面容難掩疲憊，她的容顔依舊清新明麗，如果，如果目光不那麼疏離，他會覺得此刻的面對面很幸福。他願意等，等她走出陰霾，可他又等不了，怕再等下去她就真的走遠了。他放手過一次，他不允許再有第二次，所以在挨席碩良那一拳時，他旁若無人地抛下話：&ldo;這一拳算是對我先前放手的懲罰。席碩良，你記住，從此刻起，安以若我決不會再放。&rdo;或許他沒資格說出那樣的話，可是，自然而然地，不顧後果地，他就那樣說了，事後也并未覺得不妥。安以若凝視牧岩，他語氣裡隐隐的怒意讓她眼眶驟熱，再也不敢看他一眼，有些狼狽地伸出手，她低聲要求：&ldo;把鑰匙給我。&rdo;别扭的樣子像個耍賴的孩子，企圖要回丢失的玩具。牧岩抿唇看她一眼，目光漸漸溫柔，在心底歎了口氣。他這是在幹什麼？好不容易把她等來又要逼走她嗎？知道她今天要來拿鑰匙，一整天他都坐立難安，下班前大力敲開他辦公室的門，笑得賊兮兮地：&ldo;頭兒，我有事先走了啊。&rdo;牧岩正在看案例，隻是似乎看不進半個字，他輕咳了聲故作嚴肅地說：&ldo;下班了就走，不用報告。&rdo;這個臭小子，比他肚子裡的蛔蟲還了解他，看來平時對他太過溫和了，不僅和二隊的那群小子串通起來在背後算計他，還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晃到他面前來，不過，他好像一點也沒生氣。面對他的冷眼，大力不怕死地說：&ldo;我給安小姐打過電話了，她晚點會來拿鑰匙。&rdo;然後不等他說話，走過來把鑰匙放在辦公桌上，&ldo;你等吧，頭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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