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在裴珩院子裡待了三年,這三年來裴珩年節前後的日子總是呆在侯府的,偏今年不同,據說隻除夕那日去了一遭侯府便再未回過,打從謝幼蘿住在了督主府,三爺倒是跑督主府跑的更勤了,原以為因着四爺的面,三爺對謝幼蘿才格外照拂一些,但如今仔細想想,怎麼覺着,三爺是藏了點私心的,畢竟從前也沒見三爺近身接觸過哪個女人,那些人說什麼三爺自個在府裡養了女人這種子話她是斷然不信的。她暗暗望着謝幼蘿,微黃的燭火映着她半張臉,襯得愈發的嬌豔柔美,謝姑娘不過十五,年紀比她還小上兩歲,其實她這五官還未完全長開,但已是精緻至極,如瓷如玉的皮膚,嫩的跟剛剝開的蛋般,說話聲又輕又軟的,擱誰跟前,誰不喜歡呢。更何況是個男人呢。她歎口氣道,“三爺既是開口問了姑娘,那辦什麼事不要緊,要緊的是三爺覺着帶着您不誤事,不然怎麼也不會開口。”謝幼蘿卻笑,“你這丫頭,是心癢癢了,想離開京城去外頭看看不是?”碧雲挪到她身邊坐下,她們之間如今是無話不說的,她也沒個忌諱,于是道,“姑娘這就冤枉奴婢了,隻是奴婢總覺得三爺待姑娘不一般,姑娘從前過的苦,如今是轉圜了些許,但這安生日子好像也沒個準頭,若是三爺真待姑娘有意,姑娘何不——”“你多想了。”謝幼蘿臉色微凝,她枕着胳膊趴了下去,她是曉得自己生了一張好看的臉,總是叫人看了便走不動路的,但裴珩不同,從前便聽盛嬷嬷說他是有過女人的,再加上上次那個女子,單單是聽聲音便覺是個極美的人……他這樣的人,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她便是生的再好看,真真入了他的眼,也隻能是因為裴荀,才叫他多看了一分。謝幼蘿記得,這個男人看自己的時,眼底總是清明的,神情永遠是淡淡然,便是偶爾幾次笑,也是極具疏遠,從未有所動容。“這種話,往後莫再說了,若是傳了出去,叫人聽了,該不好了。”她語氣笃定,“明日便依我的話與他說吧。”碧雲見她如此,隻好應聲道,“奴婢知道了。”謝幼蘿這晚沒睡好,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誰料第二日一早就叫人喊了起來。來人是府裡的陳管事。謝幼蘿匆匆洗漱穿戴好,打屋裡出去,問道,“陳管事一早的,可是有什麼要緊事?”“侯府來人了,正在前院裡,說是要見姑娘。”陳管事擺擺頭,“原這事直接找三爺就成,但三爺今兒天未亮便出門了,小人思前想後還是過來這與您說一聲,姑娘看,這是見或不見?”侯府過來要見她的,除了姚氏她是想不出别的人了。不過這姚氏又是如何知道她住進了督主府呢?謝幼蘿沉吟片刻道,“就說我今兒不在。”對謝幼蘿的來曆,陳管事知道的也不多,但一點卻是曉得,這謝姑娘是三爺從侯府帶回來的,既是找謝幼蘿,必定是與謝幼蘿熟識的,謝幼蘿過去見上一面也是無可厚非,他面上有些為難道,“姑娘,換作旁的人小的也就一句話便趕了出去,隻是這侯府的不好打發,要不,姑娘去見上一面?”謝幼蘿見他如此,又想了一番,橫豎在這督主府,這人還敢做出什麼亂子不成,她既明着來,自己接着便是,就怕這人使陰的,正好也探探姚氏的底。姚氏看着比前些日子消瘦了些,但那張臉卻依舊風姿灼灼,眼底眉梢總晃蕩着幾分意猶未盡韻味,怎麼瞧都不像是守着寡,深居内宅的女人,見謝幼蘿出來,粉白的臉上溫溫笑着,“老三說你在侯府住不慣,便接來了這邊,想來是督主府确實舒坦,瞧這小臉都長了些許肉,倒是更好看了。”她這話一出,好似先前的那些事都沒發生過一般,跟她就是從前關系要好的妯娌,要不怎麼說這内宅的女人最是厲害,這變臉跟演戲一般,不曉得的人是瞧不出其中真假的,譬如陳管事,還客氣地叫人上了茶。謝幼蘿不曉得她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隻看着她那張風韻猶存的臉,想起那日的事,以及她往男人身上撲的勁頭,雖是與藥物有關,但這姿勢面上的神态卻是騙不了人的,謝幼蘿道,“這督主府自然是好的,但如今見了二夫人,倒覺得還是比不得侯府,二夫人雖是常年居于深宅的人,但這臉倒是越發的光澤亮麗,叫阿蘿想起前不久讀過的雜書,說是一個女鬼,常年守着一個廟,那廟裡是上京趕考的年輕舉子們必經之地,這女鬼呢便在深夜裡出來,化作美人,勾他們的心魂,待鬼迷心竅了,再吸其精氣,以此駐顔,”謝幼蘿看着姚氏漸漸變僵的臉,笑了笑,“二夫人莫不是吓着了?民間雜談罷了,哪裡能做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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