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都酸痛得厲害,身體裡像是有兩種力道在打架一樣,靈力剛恢複時那種輕盈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針紮一般的痛楚。以及腹中傳來的饑腸辘辘。按理說以他的修為,一月不進食也不會影響什麼,隻是現在他的靈力魔力都不穩定,第一天還能勉強靠靈力壓住身體上的乏累,第二天後,封印解除後的反噬反應越來越嚴重,魔力與靈力在體内交叉碰撞,别說動用靈力緩解疲勞和饑餓,就是稍稍活動一下體内的靈流,随之而來的魔力侵蝕都會使他苦不堪言。陸淺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變成這種多愁多病身了,身體上的種種不适累積在一起,他幾乎一步都不想多走,可心裡又惦念着不知在何處發瘋的莫沉淵,幾乎是在自虐一般逼着自己向前行進。渾渾噩噩地走了許久,羊腸小路終于走到了頭,他的前面有一座狹窄而平坦的石拱橋,橋的另一端屋舍俨然,看起來多了幾許人氣。陸淺川一愣,隐隐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熟悉,似乎是他曾經描寫過的景物。那莫沉淵……心中的驚喜一層一層往上翻,他忽然又有了些力氣,提了口氣,快步向拱橋走去。走過石橋,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這裡是一個人類聚集的城鎮,街上各種店鋪開門迎客,絡繹往來間熱鬧非凡,店鋪裡各種商品不一而足,和地獄外的人間極為相似。陸淺川走得太快,剛提上來的一口氣沒能撐住,他難受地止住腳步,靠在橋邊的石柱上低喘。若非他就是構想出這裡一切的創作者,恐怕也要被面前的假象蒙蔽了雙眼。羅刹地獄裡怎麼可能有外面一樣的熱鬧街市,所有能在這裡生存下來的人,都是頂着人類皮囊混日子的羅刹惡鬼。這些熱鬧表面下,隐藏的是一張又一張鮮血淋漓的面孔,以及弱肉強食法則下篩選出來的絕對力量。身體上的疲乏排山倒海地壓下,他一口氣沒喘勻,隻覺五髒六腑都像在烈火中炙烤,他甚至快要聞到心肝被烤熟而散發的焦糊味。緩了一陣,陸淺川挨過眼前不停轉圈的金星,擡腳走向一邊一家門面不小的酒樓。尚且未到飯點,酒樓裡稀稀拉拉地坐了零星幾個人,大腹便便的掌櫃在櫃台後撥弄着算盤,分成兩撇的八字胡快要翹上天。店中沒有小二,陸淺川徑直走向櫃台,掌櫃見有人來了,把算盤收進袖中,不算和善的冷峻面孔上硬是堆出幾分笑:“客官請慢坐。”這酒樓裡不知為何彌漫着一股血腥氣,陸淺川皺了皺眉,手壓在胃上,堪堪忍住了翻湧而上的惡心感。這裡的生存法則就是這樣,随處可問的血腥氣,随處可見的屍體,在地獄裡讨生活,就要學會入鄉随俗。“一壺茶水,一碗湯面。”他自乾坤袖中摸出兩枚銀錢放在櫃台上,轉身向外走,在最靠門的通風處挑了一張桌子坐下。掌櫃眉開眼笑地收下銀錢,揚聲問:“小店的包子也是一絕,客官要不要來點?”陸淺川胃裡的酸水好險因他這一句話全嘔上來,用力擺擺手,轉頭看向門外,長長吸了一口外面相較來說更為新鮮的空氣。就沖空氣中這股血味兒,誰知道他們這裡的包子都是用什麼做的,他對羅刹地獄中的一切帶餡兒食物都敬謝不敏。較他不遠的一張四方桌邊,幾個長相十分平庸的男子或坐或靠,視線有意無意地在他身上打轉。陸淺川感受到了他們的視線,暗自警了神,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半個身體靠在椅背上,佯裝閉目養神。羅刹地獄中的羅刹都曾是真真正正的人類,這裡或多或少還保留着一些人類習俗。比如錢币,隻要是金銀,無論何種制式,在這裡都能當做流通貨币來用。他無意露财,隻挑了荷包中最不值錢的銀币,沒想到還是被人盯上了。那幾個人賊眉鼠眼地掃向他這邊,卻半天沒有動作,陸淺川便也就順勢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等掌櫃把吃食給他端上桌,沒有像平時一樣道謝,直接大搖大擺地吃了起來。他的吃相素來文雅,餓得再厲害也吃不出狼吞虎咽的樣子來,何況他還一邊餓一邊犯惡心,吞吐咀嚼更加慢了幾分。在這種虎狼之地,文雅的吃相多半站不住腳,越是文雅越代表着軟弱可欺,那幾個男子見狀,互相之間遞了眼色,都有一種暗自竊笑的意味。掌櫃站在櫃台後,八風不動地看着面前的暗流湧動,心裡已經開始盤算等争鬥結束,他該怎麼從那個文文弱弱的年輕人身上扒下一層皮來。這樣的事端于他來說不過家常便飯,商人最重視的還是自己能夠得到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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