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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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哎好好好，時間不早了，小姑娘要早點回家。&rdo;上一秒還笑呵呵的，下一秒就斂聚了兇色，&ldo;你小子要好好待人家知不知道，把人家小姑娘安全送到家。&rdo;這麼多年過去了，老爺子的心頭好還是這一道土豆焖豬蹄。這幾年的生日壽宴一直有這道菜，但老爺子卻是越吃越失望。不是硬了就是太爛了，不是鹹了就是土豆不夠綿密。這一圈圈吃下來，還是隻有周媽能拿捏準他的口味。今早起來，老爺子還偷偷跟周媽說他昨晚夢到了他放下，能感受到強烈的熱度後，下油。煎豬蹄需要用到很多油，豬蹄本身塊頭大，而且量多，油放少了容易粘鍋。在豬蹄放進鍋裡的一瞬，&ldo;噼裡啪啦&rdo;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趕來，吓得大姑小姑逃也似的從周媽身邊跑開。仿佛剛剛那個說要學這道菜的人不是自己。&ldo;吓死我了吓死我了……&rdo;兩人驚魂未定地拍拍胸脯。周媽一手拿着鍋鏟非常淡定地翻着豬蹄，一臉不可置信。&ldo;哇有冇咁誇張，唔系要學咩？過嚟我教你哋。&rdo;周媽有意逗她們倆。大姑小姑站在鏡頭外拼命搖頭。開玩笑，油鍋是不是濺起一個大油泡，她要是毀容了怎麼辦？反正這大半生都是自家老公和孩子下廚，那後半生也交給他們就好了。&ldo;呢個就算了，有冇其他要幫忙嘅？&rdo;&ldo;嗰就幫我把薯仔焯熟吧。&rdo;周媽把手邊切好的土豆哦遞過去，未了還擔憂地問了句：&ldo;焯熟會吧？&rdo;&ldo;呢個簡單，包喺我身上。&rdo;小姑非常自信地接過土豆，那陣仗就像米其林三星廚師下鄉送溫暖。從櫥櫃裡找到鍋後，小姑想了半天，還是悄悄湊過去。&ldo;水要放多少？&rdo;&ldo;噗嗤‐‐&rdo;空氣突然靜止，齊刷刷朝唐知之看去。&ldo;對不起對不起，我那啥，那啥不是故意的……&rdo;小姑也不惱，頗有自知之明。&ldo;倒下去能沒過土豆就行了。&rdo;周媽把鍋裡煎好的豬蹄鏟進砂鍋裡，又下了幾塊。&ldo;虧得小姑你嫁了小姑丈咁全能嘅男人，連細路子都睇唔下去了。&rdo;&ldo;細路子&rdo;唐知之并不知道自己被cue了，隻是不斷暗示自己：忍住！忍一時……走錯片場了。唐知之和南彧對視了一眼，發現了南彧不時抽搐的嘴角。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ldo;無論多好笑，我們都不會笑。&rdo;當小姑把土豆倒進去，水溢出來再手忙腳亂擦竈台的時候，南彧實在忍不住，空出一隻手咬住食指。嗯……除非忍不住。一場兵荒馬亂之後，小姑勉強把土豆整熟了，邀功般的捧到周媽面前。&ldo;嫂子，咁熟了咩。&rdo;周媽用筷子戳了下，能勉強戳穿了。等會還得和豬蹄一塊焖，這樣的程度算是剛剛好了。&ldo;哇剛剛好，小姑真系太犀利了。&rdo;小姑搖着尾巴走了。煎過的土豆放進大砂鍋，在下一把花生，加水，開火。豬蹄開焖，另一邊的湯已經大火煲了半小時了，接下來轉中小火，再接着煲。外地人對廣城人煲湯的姨父大火炖了差不多十五分鐘，已經明顯能聞到豬蹄的香味了。翻一下底防止粘鍋，加入已經焯熟的土豆，轉至小火再焖個十幾分鐘。做飯的火候、時間，全憑掌勺人的經驗所決定，真正的廚師并不需要像倒計時般那麼嚴謹、苛刻，調料的分量也不需要刻意用稱稱。因為在他們心中有一個無形的時間，配合着食物的狀态，兩者結合比刻意盯着時間還要有效。至于分量的問題，他們用手舀出來的分量，可能比稱還要準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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