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也不是傻子啊!若非不得已,誰願意到這鬼地方來送死?那些被強征的人,實在不願意過來,便全都跑到了九龍寨裡當土匪去了!起碼當土匪還能有口飯吃,到了這玉樓幹活,搭上性命不說,一天也不見得能吃上一口熱飯!”蕭恒聽罷,沉默了半晌,雖說他以前也知道煜王驕縱跋扈,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他意味不明地皺了皺眉頭,低聲道:“看來煜王最近是有了人在京城撐腰,越發不知道收斂了。”話音剛落,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眸子幽深地盯着那民夫問道:“距離這裡最後一次死人,有多少天了?”民工不明所以,掰着手指算了一算,然後臉色頓時慘然一變,道:“三……三十天了。”蕭恒道:“……快走。”☆、紅顔日上三竿,暖陽斜斜挂在柳梢,淡金色的微光透過枯葉的縫隙,在皚皚的白雪上投下了一個暖融融的剪影,這一切,仿佛都是太平的模樣,生長在涼州的衆人,沒有人知道,這裡,将要被卷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而暗流,已經在悄悄的湧動。那日從煜王府回來後,謝淵便被蕭恒蠻橫地帶回了自己的府中,然後随随便便下了個不許亂跑的禁令,那不由分說的樣子像是連句軟話都懶得說,沒過幾天,便理所當然地把他晾了起來。當然,其實蕭恒也并非是全然沒有良心的,在每天逗鳥養花之餘,偶爾他似乎還能想起自己府上養了個小孩子。往往心血來潮,便差上幾個人往謝淵房裡假模假式的噓寒問暖,以顯出自己其實十分上心。于是,謝淵每次于夜半時分涼飕飕地醒來,便能毫不意外地看見自己身旁站了個完全陌生的仆人,操着一口他已經不太熟悉的京城口音,公事公辦地問他:“少爺,怎麼醒了,餓了還是冷了?”連語調都像是經過了訓練,聽不出一絲溫情。謝淵每次都隻想答,我不冷也不餓,就是半夜被你吓醒的!很快,謝淵終于忍不下去了。他的确是脾氣好,不喜歡同人浪費嘴皮子計較,可這不代表他沒脾氣啊。他思忖了好久,最終決定委婉一些表達自己的想法,于是便語重心長地跟那仆從說:“我不想你們過來了。”言下之意便是,若是蕭恒真有些過意不去,便不要搞這些假把式,幹脆些自己來找他解釋清楚才是正途,畢竟他們中間還橫亘着許許多多的誤會,他并不想現在随随便便的揭過去,以後再時不時地冒出來膈應他們一下。然而,讓謝淵意想不到的是,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之後,倒讓自己更鬧心了。也不知是那仆從是榆木腦袋還是蕭恒是榆木腦袋,那話送到了之後,謝淵這院裡,别說是人,連個貓都沒來過了。這倒是讓謝淵在傻眼的同時也徹底明白了,為啥蕭恒擔了個長平侯的名頭,要身份有身份,要人材有人材,卻這麼多年都沒讨到媳婦。想來繡花枕頭裡裝着根木頭,也沒有幾個傻姑娘願意買賬。這麼過了六七日,蕭恒仍舊氣定神閑地在院子裡種花養草,吹笛彈琴,謝淵卻坐不住了。他其實常常覺得,自己所求的,對于蕭恒來說,并不算十分困難。他不奢求以後蕭恒能夠将他帶在身邊,也不奢求他同蕭恒之間能回到原來的恒哥哥和小元祐的樣子。畢竟對于如今的魏朝來說,他是大逆不道的前朝皇子,日後一旦東窗事發,他同蕭恒之間這千絲萬縷的聯系被任扯了出來,蕭恒便是死無葬身之地。如今局勢,且不論煜王恐怕已經從雅圖木那裡知曉了他的身份,就單單是旁邊虎視眈眈的落雪山莊,就夠常人喝上一壺的了。他現在腹背受敵,無論對于誰,都是個累贅。隻是,不論是想抛下他,還是想怎麼樣,謝淵都想聽蕭恒親口和他說,他已經受夠了等待,隻要他願意給自己一個交代,又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呢?被圈在這小小的院子裡好些時間以後,耐不住性子的謝淵終于氣鼓鼓地決定自己去問個清楚。這一日,他起了個大早,披衣起身,天還蒙蒙亮,本想着守在蕭恒的房間門口,等他醒來順手截住他好打他個措手不及,隻是等他走到蕭恒卧房門口時,他才驚訝地發現,一向懶得不行的蕭恒,這一天卻已經起了許久。他不知從哪裡搬來一把藤椅,懶懶地坐于庭中。小院子裡落滿了冬日的黃葉以及阿伽梅的花瓣,風一吹,便打着卷兒四處飄散。微亮的日光在頭頂上空照下來,襯得蕭恒的輪廓十分模糊,恍恍惚惚間,謝淵才有些醒悟過來,其實,這還是謝家的院子,無論是堆積的黃葉還是庭中栽種的阿伽梅,無論是這慵懶舒服的氛圍還是在庭中閑坐的人,其實都沒怎麼變。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無鹽妖娆 道醫 乖寶寶,給哥哥抱一下 亂世紅顔夢+番外 快穿之【擺爛】人生 六零錦鯉原配日常 轉世為狐 系鈴人【CP完結】 天降萌寶,渣爹離遠點 非分之想 情狐/狐非狐/發如雪 傍上太子爺的遞煙日常+番外 從偶像劇開始的台娛2000 隻要給我配警花,破案分分鐘的事 小可憐拯救手冊[快穿] 快穿:當渣男拿了洗白劇本後 穿成阿修羅妹砸(穿書) 凡人修仙:真實的修仙界 三十六重天遊記 開局就被全修真界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