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笨也就笨一次,剛笨到被人扇了耳光,現在要是再笨到被人打屁股就真是該自絕筋脈以謝觀衆了。稍稍向右側了側身避開自身要害,淩絕袖抄手一勢虎爪毫不留情地朝翎绮沂胸口抓去。未有呻吟,隻得幾聲銀牙咬碎的摧心之聲,她的五指已盡入素衫,輕輕内扣,三道細細血柱便由指間激射而出,溫熱的鮮血傾時模糊了她陰狠的雙眼。“祭什麼鬼天,我就偏将你碎屍萬段你又能奈我如何?”血染的視野中反射着叫人不寒而栗的光芒,聽不見呻吟,淩絕袖更是變本加厲地渴望鮮血,哪管自己手裡握着的竟是為她跳動的心髒。抽手,扯斷兩根肋骨後的五指滴着血就地翻飛刀掌正要斬向那人脖頸,卻不小心發現自己内力回元已能使得淩空斬。再看自己左腕上那方溫暖,才發現這個努力将泛濫鮮血吞回腹中的廢人正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腕,要将她殘存的内力過給自己。“你果然瘋了。以為這樣就能殺我麼?”相反系别的内力融合是足夠殺人的,可淩絕袖早已力絕,根本不受這種威脅的影響。但她不管,保命才是她的頭等要務。淩空斬以千鈞之勢朝翎绮沂脖頸命脈殺下,殘破人影應聲伏地,頭顱重重磕在石闆上。青蓮般容顔墜入塵土那刻,翎绮沂還抓着那片冥黑衣袖,染血的笑容依舊安詳。---淩絕袖趴在地上看自己的鮮血伴着毒液一點點侵蝕青磚階闆,血鏡中倒映着金色的兩個人影,戰抖的呼吸将深紅液體充氣,幾顆紅泡泡富于喜感地逃離她的控制。“淩絕袖!你瘋也要看準對象!”“你看看這是誰?”翎秋恨甩開玉千斬顫顫巍巍扶着她的手,恨不能喚下天雷将淩絕袖劈成焦炭:“她已經死了!你還要她無私到怎樣?早知現在,當初她托書于我時我就該不理她,立刻讓人殺了你!”從地上扶起翎绮沂體無完膚的身軀,她連看一眼都不忍心,可那個狼心狗肺的混賬東西居然在她趕到前還不住往上施予重拳,直砸得血肉橫飛也不罷休。“愛,愛妃……她還沒回神之前你就是打死她她也這幅德行,不如打暈她,等她清醒了自己折磨自己比較值得……反正小姨子人死不能複生……”小美人斷氣,玉千斬第一個痛心疾首捶胸頓足,悔不當初沒把小姨子也收了後宮,可如今已然成了别人的菜,她就不觊觎了,安撫好自家夫人要緊。反正翎秋恨比她還奸商,自然拎得清哪種方法會叫淩絕袖生不如死。淩兄,要朕說你什麼好呢?唉……豬頭。美夢我噩夢初醒,翻身,抓住沂兒枯瘦的手揉了揉,看她抿嘴笑着,鼻尖亮晶晶地閃耀着珍珠般的華彩。紅珊瑚發钗映入眼簾,似要與她争輝,于是我伸手将它抽出,拿钗柄輕輕敲她腦門。“今日咱們去陪逐鹿可好?”她雙唇動動,說了些什麼,我聽不見,所以讓她再說了一遍,可這次我還是聽不見。“沂兒……”皇上,該起了。皇上……嗯。我拉起被子蒙住腦袋,遣退下人。不知為何淚珠止不住地湧出來,心痛似潮水翻湧,剜得我不由曲起身子來抵擋。本來是個美夢的。可為什麼我會這樣哭着醒來。即使一碗碗服下安神助眠湯,每日下了朝便上榻窩着也覺不夠。或許是夢得太多,太過,太貪婪,我已不能在清醒時看清自己的樣貌,同時也幾乎忘了她的樣貌。皇上請服藥。跛女跪在床前,雙手高捧藥盅。不用看我也知道。這就是她存在的價值。一個瘸子,腦袋還有些歪,其貌不揚,除了聲音像足了沂兒之外再沒有可取之處。每日就是她把藥和飯端到我寝宮中。玉千斬送來的人,我無需懷疑,也沒有懷疑的底氣。是,我曾不止一次懷疑過她就是沂兒,可正如玉千斬所說,這隻是供我意淫之物,她的周身上下連點沂兒的影子都沒有——比沂兒矮,比沂兒瘦,沒有沂兒的溫婉,不似沂兒那般儀态萬方。起身喝了藥,仍舊被朱砂人參的味道嗆得咳喘連連。皇上……你退下吧,朕自會更衣上朝。沂兒已經死絕了。我比誰都清楚。那場大夢醒來時,雖然我雙手的鮮血已被謝兒用水洗得幹幹淨淨,可上面沂兒的香氣做不了假。師傅做了法事,在我未醒之時便将沂兒焚化于祭天台,骨灰存于……我枕頭旁的枕頭内。我當了皇帝,可沒有一個親近的人對我道賀,包括襟兒袍兒師傅……從登基到現在半年有餘,我沒有認真處理過一件政事,家事,私事,所有雜七雜八都是洛莫在操持。如此皇帝,恐怕我是空前絕後的,而且不會有人覺得我得了便宜賣乖。看我運氣多好。美人殺身為我奪江山,項羽都不如我這個瘋子魅力大。“玉千斬,你說我是當個瘋子好還是行屍走肉好?”“你若隻是行屍走肉小美人就不會死了。話說回來,淩兄,常言後宮三千黛皇帝不早朝,你後宮連根毛都沒有你也不早朝這就說不過去了。要不早朝你天天起那麼早幹嘛?還不如睡過去得了。”玉千斬已經把皇宮當成了自家庭院,愛來就來,有時帶上翎秋恨深更半夜蹲在我床邊看我睡覺玩兒。惡趣味。我不止一次說她。可次數多了也就懶得再說,随她願意吧。她是要殺我,要奪仲景,要怎樣都好,無所謂。現在她身着宮女服飾,正坐在鬥櫃頂上手裡把玩着仲景洛國兩個玉玺,兩腿晃得我頭暈。“我日暮而眠六個時辰到天亮,睡不下去了。如果可以,我倒是想一日十二個時辰都在睡夢中度過。”“那你自盡好了,要是你實在不敢,朕送你一程也行。就怕你貪戀的是夢境,不是睡眠。”她玩世不恭地看着我笑,厥詞铮铮一語中地。确實,如今我醒來就是為了去睡。不死也是為了去睡。有什麼事比死更容易嗎?可死了就再見不到沂兒了。端出酒來,我插進竹管去狠吸了兩口後把酒壇子丢給玉千斬。“我不死。”“大清早喝酒,朕消受不起,你自己留着吧。”酒壇子又被她丢回來:“不死也好,否則小美人一番心血就真成滾滾大江東流水了。”心血?“玉千斬,你說什麼?”我擡頭瞪她,說話間不小心咬碎了竹管,唇内被刺得生痛。“你當朕廢話好了,反正小美人為你,那可是心機費絕天機算盡啊,連朕的愛妃都認輸了。害朕等你這句不死半年多,你得賠償朕。朕閃人了,回去複命,晚上帶愛妃來看你睡覺哈。”玉千斬整副欠揍的樣子跳下鬥櫃,拍掉身上塵土,欲言還止,一步三回頭。陌生的火氣噌地竄上腦門,我上前兩步擋住她的去路,揪着衣襟将她拎了起來:“你不說清楚今天就别想走。”“你倒是以為以你現在這幅鬼德行能攔得住朕的去路麼?”玉千斬輕蔑地笑,一手握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輕而易舉推開了我:“朕是啰嗦了點,所以愛妃才派朕來督導你,若是換了她來,你早被吊起來打到皮骨分離了。可你再聽朕啰嗦一句,好好練武吧,否則你這個樣子翎绮沂萬一還魂怕也瞧不上你。”聽慣了她一口一個“小美人”的叫,現在她這聲“翎绮沂”反倒如當頭棒喝,徹底擊垮了我。後退,别到門檻,我向後栽去,玉千斬就在這時與我擦身而過,她落井下石順勁一拖,我便更狠地跌倒在地。“淩兄,保重。”玉千斬大笑着離去,又剩我獨自留在這死氣沉沉的皇宮中。沂兒,她欺負我……我仰面朝天,淚水莫名其妙地淋濕了我的耳朵。---洛莫遞上厚厚一疊奏折,眼也不擡氣也不吭轉身就要走。“莫兒。”我叫住她,長袖不小心打翻了茶盅。她沒回頭,隻是止住步伐立在原處:“是,皇上。”“你還是叫我郡馬吧。”“您已不是郡馬,隻是皇上。”我一愣,半天說不出話來,仔細一想也對,我現在隻是皇上,沒有了郡馬的光環,她恨我恨得理由充足。是我殺了她的主子,而她現在還要為我賣命。“南三郡你看着酌情減賦吧,不用問過我了。”南三郡今夏遭災不輕,大水沖了堤壩不說還吞掉上萬頃良田,莫兒半月前問我是否全力赈災,我含含糊糊應着一拖就拖到現在才答複她。莫兒冷笑幾聲,僵硬的背影抖了抖,什麼也沒說便又舉步朝前出了殿門。我癱在龍椅上對着白茫茫的窗紗出神,偶爾眨眨眼皮看自己困了沒有。窗外似是熱極,知了叫個沒完沒了,雞冠花在遠處淌着血紅色的汗,像恨不能脫掉那身頹敗的蔫葉,就連窗棂前,那些辨不清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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