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頓晚飯才吃了一半,譚翔又接到了公司電話,又叫他回去,說是有緊急事情找他。馮一一盤子裡堆了一大坨刺身,都已經軟了,她看着就有點反胃,譚翔這時要走,她本不好受的心裡更加歎了口氣。譚爸爸譚媽媽倒是很開明,一個勁叫兒子快回去:“你做領導了、事情多,快去吧!别耽誤了,我們這兒有小馮陪着我們呢!”譚翔猶豫的看向馮一一,馮一一對他笑笑,“是啊,你快走吧。”譚翔站起來,臨走他從皮夾裡拿錢出來買單,他站桌邊呢,譚媽媽離得他最近,眼疾手快的一把給他按了回去!譚爸爸急切的說:“你快走吧!該遲到了!”馮一一看得很清楚,但是也無話可說。忍着陪兩個老人吃完了這頓,譚媽媽對馮一一沒有猛吃刺身、浪費了兩百塊錢顯得很失望,譚爸爸也一直沉默着,最後馮一一買了單他們臉色才好了一些。馮一一心裡不好受,但是隻得裝不知道,打車把他們送了回去。感冒沒好全,又吃了一頓生冷的,胃裡都跟着不好受起來,馮一一實在沒精力再照顧兩個老人的心情,車到譚翔住的樓下,兩個老人下了車,她就原車回去了。她到家下車的時候正好譚翔打電話來,問她陪他爸媽去逛逛了嗎?馮一一正琢磨着怎麼說,一擡眼就看到了正從樓道裡走出來的人。電話裡譚翔還在說話,她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她呆呆的站在那裡,看着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的人。他走到她面前很近的地方,馮一一如夢初醒,來不及和譚翔再說一句就立刻挂斷了電話。可謝嘉樹,就那麼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去。馮一一那個瞬間沒能控制住自己,脫口而出叫了他一聲。她聽到自己聲音奇異的高,顯得很是失态。而謝嘉樹一點都沒失态,站住回頭,雙手抄在米色休閑褲的褲袋裡,他微微疑惑的問她:“有什麼事嗎?”馮一一根本說不出話來。謝嘉樹又看了她一眼,仿佛她是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然後他就回頭繼續往前走了。一輛很眼熟的黑色車子緩緩從小區深處的綠蔭裡開出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大叔從駕駛室裡下來,小跑着替謝嘉樹打開車門。就像那天他為馮一一攔下一輛車、然後做得那樣。馮一一總算知道那天為什麼會覺得大叔手裡的錢包突兀了——那是她送給謝嘉樹的生日禮物。那個滿身印着logo的名牌錢包,是許多年前她還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喜歡謝嘉樹的時候,是那個時候閃閃發光、任性快樂的謝嘉樹押着她去專櫃,強逼她給他買的生日禮物。那個錢包的價位是那個奢侈品牌子的入門級别,但還是花掉了那時候馮一一大半年的工資,她曾為之流過不少眼淚,因為實在太心疼了啊。可是謝嘉樹可高興啦,換掉了印着他名字縮寫的定制錢包,換上了滿身logo的普通貨色。馮一一記得那是個很晴朗的冬天,他們在一家咖啡館喝下午茶,謝嘉樹非要坐在室外,室外陽光好,閃閃發光的謝嘉樹坐在閃閃的冬日豔陽天下,手裡玩着馮一一大半年工資換來的皮夾,裡面裝着他所有的信用卡和現金,他一抛一抛的玩兒,終于皮夾砸在了他臉上……可他居然沒有不高興,還很開心的對她說:“好啦,别心疼啦……這樣吧!以後你要是惹我不高興了,我看在這個錢包的份上會原諒你一次的。”☆、“嘉樹……”馮一一站在原地喃喃了一聲,輕的幾乎她自己都聽不見,然後突然她開始大聲叫他:“謝嘉樹!謝嘉樹!”她不顧一切的飛快跑過去,追上了那輛正緩緩開出小區的車,她追上去後用力的用手拍打車窗。後座上的人隔着車窗玻璃看了她一眼,神情非常平常的樣子,然後馮一一聽到他語氣也很平常的說:“先停一下。”本就開得很緩慢的車立刻穩穩的停了下來。車窗“嗡——”的降下,謝嘉樹那張英俊的臉露出來,離得這麼近,馮一一又那麼用力的看,确定這是真人沒錯!可真人謝嘉樹用微微有些不耐的口氣問道:“你到底要幹嘛?”這話居然是由他先問出來的,馮一一頓時被噎了一下。她呆在那裡不說話,謝嘉樹貌似忍耐的看了她一眼,又問:“你到底有事沒?有話你就快點說,我還有事。”馮一一沒忍住長吸一口氣,勇敢的直接問他說:“這次收購我們公司的财團是你嗎?”“你媽。”謝嘉樹一派鎮定、涼涼的回了她一句。馮一一不跟他計較這種口角語病的,接着轉而問他:“是你給譚翔操作升職的吧?!”其實一開始她心裡就覺得不對勁了:如果公司被收購是早就在計劃中的事情,那麼她來時盛承光應該會跟她提一句的。而且盛承光不太會把她安排到即将有大整頓的公司。那麼這個忽然來收購合并、大手筆打包票不虧待老員工的大财團就有點可疑了。可是猜歸猜,馮一一并不敢往深處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怕什麼。但是如今,謝嘉樹直接出現在她面前了。謝嘉樹……又是好久不見了。上一次見他——離得這麼近的距離見他,還是他剛開了刀、在醫院裡呢。現在他看起來氣色挺不錯,身體應該恢複了吧?他神情很平和,甚至去年剛回來時眉目間那股戾氣和冷意都消失不見了,眼前的謝嘉樹,平靜的令馮一一覺得熟悉又陌生極了。她剛才問的這句話,換做很早以前的謝嘉樹肯定會暴跳如雷、指着她鼻子叫她滾,或許還會動手;換做去年剛回來時候的謝嘉樹,大概會冷冷的對她說:“譚翔是什麼玩意兒?一壇屎嗎?我怎麼會認識那種東西?”可眼下的謝嘉樹,卻語氣很平常的反問她:“我為什麼要操作升職?你覺得我有這個需求嗎?”馮一一被他問的答不上來。她總不能說:我懷疑你給他升職是想要離間我和他之間的感情。看她又一次愣在那裡不說話,謝嘉樹這回沒有掩飾住神情間的嫌棄之意,但是他仍然保持着克制,有禮貌問她說:“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馮一一手指緊緊扣在他的車窗玻璃上,徒勞的最後發問:“真的不是你?那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又出現在我眼前?我們不是已經告别過了嗎?我都已經快要成功的忘記你了。謝嘉樹總算看了她一眼。“這和你有什麼關系?”他稍有不耐但還是挺心平氣和的反駁她,還認真的問她:“難道這個小區你全買下來了嗎?禁止我出入?”“謝嘉樹!”馮一一受不了他這個樣子,忍不住沖他大叫了一聲:“你敢說那個收購方的視察員真的不是你?!”謝嘉樹用略略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很無奈,然後他說:“好吧,我發誓我不是那個什麼視察員——你可以讓我走了嗎?”他這語氣簡直像是……她在騷擾他?!馮一一真算是嘗到了什麼叫做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更苦的是:她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這樣的謝嘉樹!馮一一茫然的松開了手,謝嘉樹就像是如釋重負一般,立刻叫司機開車,還迫不及待的就升上了車窗。馮一一控制不住的追上去兩步,又停下來,最後隻能眼巴巴的目送那輛黑色車子駛出小區……她腦子裡已經全亂了。謝嘉樹雖然這樣那樣,但是他不至于會騙人。可是就算他和公司收購的事情沒有關系,他人畢竟來了這裡,馮一一覺得這事兒還得和譚翔知會一聲。隻是……這話要怎麼開口呢?這樣說嗎:我曾經有一個高、帥、富前男友,我們非常相愛、也非常合得來,但是因為我們愛的太過轟轟烈烈,而我想過平凡的生活,所以我和他分手了——我抛棄了他。……譚翔會不會覺得她言情小說看多了?馮一一想着這些事,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她煩惱的爬起來拿手機,給譚翔發了個短信問他睡了嗎。過了半個小時後譚翔才回複她:“沒,我還在公司加班呢。你怎麼還不睡覺啊?現在時間很晚了。”馮一一覺得短信說這事可能比較好一點,就開始開場白了:“我們好像沒有聊過之前的事情?關于前任的那些事兒。”譚翔回的很快,馮一一仿佛看到了他按鍵如飛的認真樣子:“我高中的時候和同桌有一點點暧昧,但是都沒牽過手,應該不算談戀愛吧?後來上大學,大二的時候正式交過一個女朋友,是我同系的大一學妹,談了一年之後我們就分手了,因為她那時候要出國念書了……我們隻牽過手。幾年前我剛進我們公司的時候,我和公司裡兩個女同事分别有幾次吃飯看電影的事情,但是後來她們陸續都調動出國工作了,就再也不聯系了。”這倒黴孩子……馮一一簡直不好意思把謝嘉樹和沈軒說出來了,因為感覺她要是說出來,他可能會更受打擊的:我有一個高帥富前男友,我抛棄了他。後來另一個高帥富追求我,我沒有答應。然後前面那個高帥富回國了,我們在一起了,還睡過了,但是最後我又抛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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