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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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羅開始用絲帶打結。趙似見那絲帶末梢繡着花樣，便擡手至面前細看。&ldo;你繡的？&rdo;他看後問蕙羅。蕙羅點頭，頗緊張。那是她繡的一株蕙糙，她女紅不算很好，也不知趙似又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ldo;不錯，&rdo;趙似颔首，&ldo;栩栩如生。&rdo;蕙羅隻疑自己聽錯，十二大王也會有跟她說好話的時候？&ldo;挺好的，&rdo;見她愕然，他繼續誠懇地贊揚，&ldo;這豌豆苗繡得挺好的。&rdo;這句話在她心裡轟隆隆如千軍萬馬奔騰而過，風卷殘雲，十面霾伏，把才剛綻出的幾朵喜悅的蓓蕾踐踏成泥，片甲不留。她一咬牙，雙手着力猛扯絲帶兩端，但聽趙似&ldo;啊&rdo;地一聲痛呼，她頓時釋然了，心中暢快無比。得意洋洋地再看趙似，見他蹙眉似不勝痛楚，再觀他手背，發現又有血迹隐隐滲出來，旋即又着了慌，一邊匆匆解開查看傷勢，一邊問趙似：&ldo;是不是很痛？&rdo;他&ldo;哼&rdo;了一聲，說：&ldo;還好，比蜜蜂那次好點。&rdo;她心虛地不敢接話，埋頭默默處理傷口和包紮，須臾換了個話題：&ldo;大王今日怎會來鹹宜坊？&rdo;&ldo;十哥說我如今年滿十八，該出居外懿皇太後李氏弟弟之子，據說她不喜歡樸陋的驸馬，更厭惡婆母，因此被台谏多次譴責，最後郁郁而亡。但其中細節并不清楚，而公主的故事在宮中也被視為禁忌，每次内人們私下提及，若被周尚服聽到必遭訓斥，如今聽說公主竟然還夜扣宮門，蕙羅甚好奇，順勢問趙似：&ldo;經過呢？&rdo;&ldo;經過略。&rdo;趙似并不準備與她細談。蕙羅索然問：&ldo;那我們眼下該當如何？&rdo;&ldo;反正今晚回不去了……&rdo;趙似忽然問她，&ldo;你想不想看看我們的東京汴梁到底是什麼樣子？&rdo;蕙羅雙目一亮。雖然在東京生活了十餘年，蕙羅出宮的機會屈指可數，除了去外香藥庫，頂多就是随車駕去過幾次宮外的皇家園林，東京市坊的模樣隻在車上窺過幾眼，十分模糊。趙似這建議她自然很有興趣接受，但想起回宮之事，卻又踟蹰：&ldo;但我們一夜不歸，後果會不會很嚴重？&rdo;&ldo;先走，回頭再想辦法。&rdo;趙似道，&ldo;你這樣瞻前顧後，什麼事都做不成。&rdo;言罷趙似策馬，掉頭離開，邊走邊問車上的蕙羅：&ldo;你想去哪裡？&rdo;蕙羅說：&ldo;我什麼都不知道，大王決定罷。&rdo;趙似想想，引馬朝相國寺的方向馳去。相國寺地處東京城區中心，南臨汴河，西近禦道，東北兩面店鋪食肆雲集，盡管夜幕降臨，這一片卻似剛從沉睡中醒來，燈火通明，非常熱鬧。趙似将馬車停在附近巷道裡，再扶蕙羅下車，說：&ldo;你既想開香藥鋪，我先帶你看看進貨之處。&rdo;然後一壁走一壁向蕙羅說明：&ldo;外國貢獻、庫存過多的香藥太府寺會授權榷貨務的香藥榷易署賣給商人，最大宗的香藥榷易是在宮城附近的香藥榷易署和崇明門外的雜賣場進行。不過夜間不便前往，你既掌香藥之事，想必以後也有去這兩處的機會。相國寺每月五次開放萬姓交易，亦常有番商參與，從外地州府回京的官員若帶回香藥，也常在這裡售賣，所以亦可按時前來，或有淘到優質貨物的可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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