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宴時冷眼看他們,擺手讓堂外的官兵将人押下去,五日後遊街示衆午時問斬。
高主簿奮力掙脫身後的官兵,對着上位的少年恨聲道:“王爺這般行事可否詢問過一聲皇上?您就不怕來日皇上追查您擅自處置當朝命官,治你個越權罪責?”
衛宴時淡聲道:“殺幾個芝麻大的官,本王還是有這個權利的。況且,若本王沒記錯的話,這南州之地本就歸本王管。”
“王爺多年不曾來過南地,今兒一出現就大開殺戒,也不怕日後南地的百姓起義反抗您嗎?!”
高主簿言辭鑿鑿,仿佛真是個為民請命的好官,王縣丞一想到王氏香火就要斷送在他手裡,咬牙切齒跟着罵道:“王爺在宴都那幾年仗着自己身份也沒少殺害無辜百姓,怎得今日就這般公正嚴明了?還是說這宴朝隻許王爺放火,不許下官點燈?王爺殘暴橫行戾氣深重,下官們學主子殺幾條賤命又有何錯?”
“錯就錯在你沒生在天家。”
衛宴時不欲與他多費口舌,一句話将人堵得面色漲紅,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押着人的官兵見他神色不耐煩,忙利索地将人拖了下去。
直到出去,王縣丞嘴裡還在不停地咒罵:“衛宴時,你不得好死!宴朝有你這樣的嫡子要遲早滅亡!今天死了我等天理難容,來日定有人會為我等報仇雪恨!你不得好,唔……”
方将他完全控制住的官兵汗流浃背,連忙騰出手捂住他的嘴,下意識回頭看了眼。
晏晏少年端坐在明堂之上,午後的暖陽半分都沒照到他,暗色陰影籠罩在他面上,讓人瞧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下一瞬對上他看來的目光,官兵連忙低頭不敢直視,心裡卻不住地想他那樣的人也會有寂寥的時候?
俞瑾等人被押走後,上前拱手遲疑道:“王爺,王聚賬本之事?”
“繼續查。”衛宴時斂起心緒,沒什麼表情地道:“還有牙行的事,凡事有冤情的一一安撫。”
貪污上繳的賦稅可不是小事,俞瑾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從原先的十日變成現在的五日之限,他輕歎了口氣,對自己的能力也産生了一絲懷疑。
衛宴時沒心情去安慰眼前這個開始不自信的下屬,他突然記起方才在顧傾禾面前自曝了身份,正忙着想怎麼去找補。
他不想她記恨留白這個人,也不想失去難得的歸屬。
俞瑾剛吩咐捕快将牙行的人帶出來詢問,轉頭就見少年一陣風似的帶着衛五往後院趕去。
背影莫名有些慌?
俞瑾搖搖頭,心想肯定是自己太累了,花了眼。
那少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在權貴滿地的宴都都能橫行,更遑論一個小小的南濘鎮。
謝拂衣聽到衛宴時對王縣丞的處置,也沒再執意殺人,五日後王縣丞若不死,自有他來收屍。
他想起昨天應承小姑娘的事,跟着朝衙府後院走去。
俞瑾攔都攔不住,隻覺自己這個縣令是家中夫人擺在窗台上的玉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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