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她仰視着眼前這個高頭大馬上的男人,不由得眯了眼。
林泠兒也沒想到随口一句激夜瀾笙的話竟成了真,她還沒想好如何安排夜瀾笙的去處……
這種突發變故,有句俗話叫“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在刺眼的背景陽光下,隻能看清男人身着紅衣頭頂金鑲玉冠,碩大的東珠嵌在發冠正中央熠熠生輝。
彰顯着他身份的不凡。
後腦勺的餘發就這樣随意披着,男人以一副慵懶姿态說:“本王來遲了,還望殿下恕罪。”
字裡行間絲毫沒有歉意,甚至有點可惜。
是可惜她逃了出來?
林泠兒嗤笑着,這副作态無疑是皇權争鬥的勝利者罷了;不過現在殼子裡的是她,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林泠兒皺了皺柳葉眉,雙眸微眯,周身盡顯威壓。
她刁蠻無理極了,朝着攝政王命令道:“那還不快讓本宮上車?是沒長眼睛麼?看不見本宮臉上的疲憊嗎?”
衆人頓時大氣不出,齊刷刷跪下。
夭壽了!
皇太女殿下竟敢這樣對攝政王說話!
要知道當今整聖上三個月前駕崩,一切全權由先皇的弟弟攝政王掌權親政。
自攝政王上位以來,他先是推遲皇太女登基,接着全盤操控朝堂,再加上皇太女隻是空有外表的繡花枕頭………
改朝換代指日可待,也不知怎麼,皇太女今日竟敢如此頂撞攝政王。
侍從們感覺下一秒攝政王就要發怒了……
他們抖得跟鹌鹑似的。
林泠兒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好惹的主,她直勾勾望着馬上男人模糊不清的面容。
這是在打“持久戰”,氣勢上誰輸了,誰就得注定低頭。
即使,脖子很酸都有點僵了。
她咬着牙堅持着,大概一柱香。
馬背上的男人才爽朗一笑,寵溺道:“殿下又在調皮了,是本王這個做皇叔的不稱職。”
他對下屬寒風使了一個眼色。
“還請皇太女殿下上車!”
寒風站在車邊做了一個請姿勢,嘴上說的語氣一點恭敬都無,眼神裡還帶着點鄙夷這個草包皇太女。
倒也不惱,林泠兒不會和一條狗見識。
眼前這金絲楠木馬車寬敞還高大,價值連城的楠木上雕刻着倆爪蛟龍戲珠,宮紅色門簾都是用昂貴上等布料,還繡着金絲孔雀,在陽光下bulingbuling細閃着金光。
車是好車,做工精良。
蛟龍龍鱗全是用寶石鑲嵌,車轱辘上也一樣,外加五匹馬并架駕……完全就是過度奢侈,鋪張浪費。
雖然,她很喜歡……
林泠兒撇了撇嘴,看向身後跪着的都尉徐巍以及他那些士兵将領們穿着磨損嚴重的盔甲,以及打着補丁的内襯。
他們身後那個客棧長年在風沙侵蝕下,舊得退了色。
明明生活條件不好還把她安置在他們認為最好的客棧,并且以最高規格禮遇。
林泠兒心裡有點波動卻不大,她明白這所謂的皇叔無非是壞她名聲。
傳出去就是皇太女鋪張浪費、奢靡之風影響不好,有違先帝意願……什麼等,各種帽子。
朝堂上奏折參她的能堆成山。
林泠兒心裡發涼,這種一石四鳥之計,她再熟悉不過了。
寒了将士們的心,失了民心,損耗了國庫,寒了大臣的心。
她走向沒有腳墊的馬車,忽略掉身後都尉徐巍擔憂的目光,直接在衆目睽睽之下不顧儀态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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