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璜松開人魚的手。雄性人魚朝他低頭緻意,旋即便消失在湖面下。
“你們看什麼呢?”他走過來問道。
“日記,那人狼的。”羅彬瀚說,“不過人狼和狼人到底有什麼區别?”
“狼人是天生的變形者,能從狼變人。人狼是詛咒,從人變的狼。”荊璜不耐煩地說,“人狼在被詛咒前大部分都隻是沒什麼自保能力的普通人,和血統純正的狼人是天壤之别。這次如果是狼人幹的,恐怕就不會随随便便被人殺了。”
“就是妖人和人妖。”羅彬瀚總結道。
“……你就這麼理解吧。反正它們弄死你都不費事。”
羅彬瀚難免感到有點不服。他揮手說:“别啊。好歹我有把槍,要是有心理準備,打頭人狼還是有勝算的吧?”
荊璜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現在聯盟和無遠域聯合通緝名單裡的第七十四位是誰嗎?”
“這我哪兒知道?”
“那個人叫‘凍結’,曾經是名外科大夫,後來自願變成了人狼。他殺的人加起來可以組成一個中等國家。”
“這算很多嗎?我看你搶過的人也差不多了。”
“我是說他親手殺的,沒算上他參與的其他破事……像是淩遲、剝皮、做标本,這些在他還是人的時候就已經玩膩了。他的花樣越來越多,行徑越來越變态,最後終于被他哥哥給發現了,要把他永遠監禁起來,那家夥就靠着人狼詛咒逃跑了。凡是死在他手裡的,絕對會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荊璜的語氣變得陰森起來。羅彬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等下,”他說,“你幹嘛把這人的事兒跟我講這麼詳細?”
“……因為我和他有仇。”
“哈?”
“我不久前跟他打過一架。”荊璜若無其事地說,“本來想趁機幹掉他,最後還是被他仗着地利逃了。他臨走前說會記得我,按他的習慣就是準備殺我全家。他那水平殺不了我全家,所以肯定優先拿弱的下手。那時我就在你老家,他也應該知道你是誰……沒大事,反正下次逮到就弄死他。”
羅彬瀚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莫莫羅拍着他的肩膀安撫道:“沒問題的羅先生!和玄虹先生結仇的人本來就很多,‘凍結’根本不算是最危險的。我們完全可以應付過來!”
他的話并沒有帶給羅彬瀚多少安慰,但羅彬瀚自覺人生即是磨煉苦獄,在反複深呼吸後終于冷靜下來。
然後他一把揪住荊璜的頭發:“你先跟我說清楚那變态長啥樣,以後碰到類似的我拔腿就跑。”
“跑什麼跑?”荊璜說,“你單獨遇到他就沒救了,治不了,等死吧。動作夠快主動自殺還能少點痛苦。”
“放屁,”羅彬瀚惡狠狠地說,“老子死也要把你帶下去!快說,那變态什麼特征?”
“……娃娃臉,看着斯斯文文像頭羊。有時候學他哥背着把琴,問名字可能會說姓周。”
荊璜掰開他的手,頓了頓說:“你按周雨的樣子想象他就差不多了。”
“滾,老子和周雨一起長大的,他清不清白我還沒數嗎?他母親車禍後家裡就剩兩口人了,哪兒來的殺人狂弟弟?”
“我又沒說是他弟弟,氣質有點像而已。”
荊璜快步走出亭中。羅彬瀚還想追問,結果卻被雅萊麗伽拉住了。
“你拿着這個。”她把一塊玉璧遞給羅彬瀚。那看起來很像是荊璜先前給班迪斯的東西。
“船長叫它急火墜。”雅萊麗伽說,“如果你遇到危險,想辦法把它打碎。船長會立刻知道你的位置——隻要你們沒隔得太遠。”
“太遠是多遠?”
“萬裡以内。這取決于你所在星層的靈場強度。”
羅彬瀚把玉璧也塞進衣袋裡。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口袋有點沉,但卻舍不得把裡頭的任何一樣東西拿出來。
他們又返回黃磚路上。這次荊璜走向第三扇門,那就是先前羅彬瀚曾入住的安歇丘旅館。
旅館内熱鬧依然,舞台上有一個小個子吹着笛子似的樂器。荊璜徑直來到櫃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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