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登上寬口鎮回程的客船,滿腹擔憂的孟松承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任何風景落在眼中都寡趣不堪。頭腦裡反複回響着雲漠光抛出的質問,“你為什麼救我?”
目光紮入翻湧的河水,像一雙船槳在浮水裡擺蕩,孟松承扪心自問:我為什麼救她?
當再度擡頭望向前路時,一面紅褐色的巾幡映入眼簾。即便相隔甚遠,他還是一眼就瞧出是自家的艦船。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船頭駐守,正是管家章犁。那麼,父親無疑就在這艘船上。
“船夫,調轉船頭,我們回去。”孟松承毫不遲疑地決定返程。
再度登上寬口鎮的渡口,孟松承特地遮擋住面容,避開衆人耳目沿小路而走,留心觀察可疑人物,正巧看見範秋民等幾位熟悉的臉孔焦急地侯在茶肆。
見他們不斷往渡口方向張望,孟松承猜出是他們告密,可父親向來痛恨與無賴交易,範秋民等人不了解父親的脾性,恐怕事與願違。
盛夏的季節裡,困擾的煩躁滋生蔓延。
他急匆匆趕回桃林,等抵達時全身早已被汗液浸透,貴公子的形象大打折扣,令不明所以的于薇頗感驚訝。
來不及解釋,孟松承直奔雲漠光房間,推門而入,看到雲漠光正在閉目養傷,頓時所有的話又憋在喉嚨裡。
好在雲漠光保持着應有的警覺,忽然睜眼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是走了嗎?”
“你知道?”
“傷口疼,睡不太好,我聽見你走了。”
孟松承神情緊張,“雲漠光,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能讓他這麼焦急的人會是誰呢?雲漠光想了兩種可能,然後推翻了其中一種,問道:“孟莊主快要來了?”
“嗯,就在路上。”
雲漠光點了點頭,令孟松承感到一絲欣慰。
于是片刻也不敢耽誤,孟松承走出房門,用最簡短的語言同南喻前輩和于薇交代了事情經過,并囑咐他們應對之策。
與孟松承的緊張情緒截然相反,南喻的神情和舉止都頗為松弛,連連寬慰道:“放心、放心。”
南喻指向遠方,告訴他下一步可以落腳的方位。在十裡之外的嶺山山腰處,有一所南喻親手搭建的木質屋居,居高臨下,位置隐秘,可以眺望桃林。
于薇迅速整理出十日的用藥,又将五福堂買回的藥材一并放入預備好的藥箱裡,交給孟松承,“若是危機解除,我會在院子裡放上一把藤椅,你們看到了,就可以回來。”
“多謝南前輩,有勞于大夫。”孟松承内心感佩,鄭重拜别兩人,能夠結交到兩位重義氣的人實在幸運。
帶着這份喜悅的心情穿過盡是綠葉的桃林,孟松承的嘴角微微上揚。
雲漠光被他箍在懷裡,擡眼瞧見淩厲的下颚上方,竟有一泓笑意嵌在嘴角,才意識到孟松承的英俊和耐看,不由自主說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話,“往後你可以多笑笑。”
孟松承嘴角的笑意頃刻消失,輕聲問:“什麼?”他還不具有分辨雲漠光所言褒貶的能力。
“你笑起來的時候,比較真實。”
“你在諷刺我?”
“我在試着理解你。”雲漠光也未曾料到自己會說出這樣一句。
許是些微有些尴尬,雲漠光立刻轉了話題,道:“還有一事,你能斷定孟莊主知道我在這嗎?”
“不能,但消息一旦傳了出去,紅姨受傷,父親定會追查到底,結果不會有什麼差别。”
“你……是不是很害怕孟莊主?”
這個刁鑽的問題直擊一個成年男子的尊嚴,孟松承通常選擇不做解釋。
但今日被雲漠光瞧出,他反而不想再掩飾,坦誠直言,“從小我對父親是又敬又怕,他用祖宗的規矩将我牢牢地框住,喜歡不能是我喜歡,須是家族喜歡,厭惡也不能是我厭惡,而是家族厭惡,萬事都要顧念大局。一個人被束縛在條條框框之中,便會失去自己的意志。所以救你算是無論近遠都沒有利益的蠢事,他最不允許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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