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曉,一縷晨光灑在鎮山城。
深秋的清晨透着絲縷寒意。
剛經曆鎮山城一役的衆人彙聚在議事廳内。
部分人的甲胄上,還流着尚未凝結的鮮血,順着甲胄的縫隙,緩緩滴落。
然而,仍有幾人的身上潔淨如初,仿佛這場戰役與他們毫無關聯。
何同塵等人就在廳内一旁呆着,見無人開口亦不敢言語。
直到秦無忘輕聲開口。
“糧倉狀況如何?”
影子空靈的聲音傳出,也是首次顯露在何同塵身旁,渾身黑袍,頭戴面具,無人知曉面具下是一張怎樣的面容。
“軍主恕罪!糧倉剩餘三十二座,剩餘糧食二十七萬石,依照鎮山城的人丁,最多可吃二十三天。”
影子單膝跪地:“有負軍主所托,甘願受罰。”
“趙方龍”
“卑職在”
“都尉司昨夜在做何事!為何糧倉受損如此嚴重!”秦無忘的聲音蘊含着一絲怒氣,糧倉一戰關乎整個鎮山城的吃食,民以食為天,若吃不飽飯,那鎮山城将不攻自破。
趙方龍面露難堪之色,但是仍舊恭敬的禀告:“軍主,此事非方龍之過,昨日卑職命人無論如何要守好糧倉,隻是”解釋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單膝跪地的影子。
“說”
“影子大人命呂言齊與韓三禮調兵取火油,導緻人手撤離,蟲潮鋪天蓋地,才導緻的糧倉失手,軍主明察。”
趙方龍也學着影子跪地,擺出一幅鞠躬盡瘁的态度。
提到二人名字的時候,站在角落裡的二人誠惶誠恐。
呂言齊一臉恐慌的解釋道:“軍主,卑職有罪,影衛大人告知取火油,卑職不知何用,于是就命人去天衍樓取術士提煉的火油,卑職本意是希望幫影衛大人取些好的來,萬一其他地方的火油存放不當,注了雨水,所影響甚大。”
說罷惶恐的跪下,一旁的韓三禮見狀也趕忙跪下。
又接着補充道:“卑職萬萬沒想到,蟲潮來的如此之迅疾,卑職贻誤戰機!甘願受罰。”
韓三禮也随聲附和:“卑職也甘願受罰!”
四人跪地,靜待差遣。
秦無忘聽罷,心中已然明了,并非影子之過,是所面對之人,深谙官場之道。
讓影子執行自己的命令,影子即便身死也會完成命令,但是讓他面對都尉司的這些混迹官場多年的人,實屬困難。
看着影子輕聲詢問:“可否屬實?”
其餘三人心中也惴惴不安,擔心影子一番解釋,畢竟是誰的人,自會偏向于誰,若是影子略做解釋,以秦無忘的性情,隻怕三人難以善了。
“禀軍主,屬實。”
不過影子的回答讓三人心安。
秦無忘長歎一口氣,複雜的目光看着影子:“自領軍棍五十,撤銷影衛統領一職位。”
“屬下,遵命。”
“你們三人各罰三個月俸,軍杖十。”
三人低頭回禀:“謝軍主。”
退下之時,三人相顧,暗自淺笑。
“黃岑,鎮山衛與北燕的交戰如何?”
“折損一百三十四,毀北燕兵武庫。”
“甚好,自行領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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