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初時分。
王狀元看着院子裡黑壓壓的人頭,開始有點兒為肅思靈心疼銀子。
“咱們,要不,等開了春,再進山吧,現在到處都是雪,這麼多人,進山亂轉……得花多少銀子啊?”
肅思靈笑眯眯地回道:“這個藥就現在這個時刻才有,雪一化還真就沒了……王叔不用擔心銀子,臨出門兒的時候,義父、義兄、嫂子各給了我三百兩銀票,作壓歲錢。”
“他們可真大方!我出一趟镖,半個月,苦哈哈地也就掙不到一百兩的跑路錢。哎……你看,我現在棄武從醫還來得及不?”王狀元作勢要把手中的大刀丢掉。
肅思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
一群人行了約一個半時辰才進入深山腹地。
樹木叢生,但,此刻,植被都被大雪覆蓋住了,白是主色,地上隻零星地漏出了一些綠色。
倒伏的大樹随處可見。
肅思靈也是進過不少深山老林的,見過不少倒木的。
但是,長白山的卻與它處不同,這裡的倒木根連株拔,成片倒伏。
她留心研究了下,此處地表隻有一層薄薄的土層,且土質疏松,樹根觸及岩石就向四周擴散,樹木根基淺。
為了能站穩腳跟,樹與樹之間根系交錯着,連成一片,彼此成為依靠。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面對無法抵禦的強風時也會成片倒下。
再加上,這長白山多霧,九陰一晴。
要是沒有熟知地形的人作伴,她多半是又要迷路的。
人多,果然力量大。
雖然覓來的都是獵戶,但是他們也是從小在這山裡跑大的。
肅思靈詳細地給他們講述了藥草可能生長的地方和采摘的方法。
拿着她繪制的詳圖,兩個時辰後,一共采摘到了半袋,肅思靈已是相當滿意了。
她準備讓大家回去了,可是衆人因為嘗到了報酬的甜頭,都想要再次被雇傭,所以極力地在雇主面前展現自己靠譜實誠的樣子,都繼續自發地尋找着。
“姑娘如果還有其他活兒,一定要叫上我!”一個有點幹瘦的老頭把手中的藥草小心地遞給肅思靈,一臉老褶子,讨好地笑着。
“嗯,等下次,我要采藥一定還找您老人家幫忙。”肅思靈接過藥草妥善地放入袋中。
兩個壯實的獵人一前一後朝肅思靈奔來,跑在前面的那人手裡拎着一團黑物。
等他們走近了,肅思靈才發現,他手裡提的是一隻黑熊幼崽。
“姑娘,這小黑瞎子,你收不收?這熊膽和熊掌可是好東西啊!”那獵戶眼中閃着熱烈的光芒,肅思靈在他眼裡仿佛就是一座發光的金山。
“你們從哪兒弄來的?”
“我倆路過一個山洞,聽到它的叫聲,走進去一看,發現裡面的母熊身上被啃得橫七豎八的,估計是被覓食的東北虎吃了,這小熊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逃了一劫……”
肅思靈腹诽,它是逃了一劫又來一劫。
不過看着那奶熊崽子可憐的樣子,肅思靈突然心生一個想法。
“那你們準備多少錢出手?”
兩個獵戶對望了一眼,空手的那個獵人伸出手,兩個食指一交叉,比了一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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