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的盡頭,是一片荒寂,
那裡沒有希望,沒有光明,
隻有無盡的苦難和絕望日夜交替。
黑水河靜靜地流淌,
河水冰冷刺骨,
仿佛來自地獄的召喚,來自魔鬼的哭泣。
不要靠近這條河,
不要被它的虛無缥缈所迷惑,
否則你将永遠無法逃離。
瑟莉亞看見這番意義模糊的話刻在大門之上,便問無臉怪人:“這話意思晦澀難懂,請為我解說。”
他如老友般回答:“來到這裡就該抛開猜疑,因為這裡會終結怯懦。我們已經到了,我所言必須面對的煉獄,你将見到迷失理性的痛苦。”
無臉怪招了招手,帶他們跨入幽冥之境。
這裡響徹夜空的啼哭、恸泣,令瑟莉亞不禁淚奔。
怪異的咒罵,恐怖的慘叫,痛苦的哀嚎,憤慨的怒吼,低沉喑啞的呻吟,以及悲苦的呐喊,組成一片喧嚣的幻境,在漆黑虛空中無休無止的旋轉,如同旋風中的飛沙走石,發出令人狂躁的撞擊。
在晦暗的時光裡,瑟莉亞輕輕向無臉怪人說:“這些哀婉絕望的呼喊,它們是何物?為何如此凄怆?”
這些人,他們生活在塵世之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他們無所作為,隻是默默地生活,渡過平淡而又單調的一生。直到那位被稱為“聖主”的人離世的時刻,他們才覺醒,意識到自己一生的虛空,以及被世俗欺騙的真相。
現在,他們渴望解脫平凡的痛苦,都來到了這裡,卻發現這裡并非想象中的地獄或天庭。
在這個幽靈之城,他們不再是活着的人,也不算完全死去的靈魂。他們的存在,如同一場無法言說的夢境,不知何時開始,也不知何時結束。
因為他們的碌碌無為,沒有任何成就,也沒有犯下任何罪孽,所以萬流城不知應該把他們安置在何處。這些遊蕩的幽靈隻能在黑水河徘徊,受盡痛苦。
他們之中有些原本是“萬流城”的臣民,因為久居高位,也染上了一層塵埃。他們不再那麼熱情服侍城邦,工作起來消極怠慢,常有怨言。他們隻顧自己的平安,不願意為他人或更高理想去犧牲或奉獻。
城主顯然也看出了他們的變化。萬流城是聖潔的國度,容不下這些自私自利的叛變。所以,這些始終不肯悔改的臣民,終于有一天無聲無息地被驅逐出了萬流城的大門,前途變的一片黑暗。
而加入惡人的幫派,他們又感到猶豫和恐懼。因為那裡滿是惡魔和罪人,堕落放縱,肆意妄為,庸俗貪婪。這群自私的臣民不敢真正的惡人為伍。
另一方面,他們的存在也會增加惡人嚣張的氣焰,因為就算去犯罪,也需要些許勇氣做鋪墊。這些卑微的臣民沒有任何勇氣。煉獄裡的惡人也不屑于這種懦夫相伴。
于是,這些不上不下的臣民也隻能在黑水河遊蕩,無家可歸。他們經曆的痛苦和懊悔,遠比外來者的折磨更加凄慘。這正是自私懦弱的報應,也警示我們要時刻保持清醒,切莫成為他們的一員。
他們的内心時而被無盡的烈火所灼燒,時而在刀山上被餓鬼的追逐下奔跑。他們疼痛和絕望,他們發出凄厲的慘叫。但沒有人聽見或在意他們的哀号,因為在來這裡之前,他們也從未關心過他人分毫。
埃麗莎問:“萬流城是什麼地方?究竟什麼原因使他們這麼痛苦,要發出如此凄慘的哭号?”
無臉怪人解釋道:“讓我簡單告訴你們,這些人沒有希望脫離痛苦,因為他們生前平庸卑微,嫉妒任何不同的命運。這些沒有信仰的人。他們沒有任何目标,沒有任何追求,他們隻是渾渾噩噩地活着。
他們已被現狀所淹沒,被仁慈與正義所抛棄。我們就不要再讨論他們了。
瑟莉亞擡頭一看,隻見一面旗幟迎風招展,後面跟着那麼多人,她簡直不敢相信有那麼多迷失的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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