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黎明同樣無聊,當混沌的白光再次透進來時,說明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很久沒有吃東西的牧少遊才覺肚中大餓,辟谷修行對于年輕人來說有點為難,靈機一動便央求西海乞丐從荒草中揉出些秕谷,用舍利缽的生發之力蒸出了熱騰騰的米飯,這樣的神通牧少遊在一槐鎮的打谷場上是見識過的。
兩個人終于塞飽肚子後,開始繼續鑽研《通本》上的無數法門,刑罰之地這個密閉空間剛好成了試驗場,任由他們馳騁往來,撒野鬥法。
比如某些神通會引動極為淩厲的氣流,形成極薄極廣的鋒面,像一把巨劍掃過荒原,把高低不平、蕪雜淩亂、一人多高的荒草統統斬頭,形成了整整齊齊草甸。
再比如某些神通引動的能量極為渾厚鈍滞,把荒草砸入地面,形成圓形的深坑,而有些能量則極為精巧詭異,在草甸上切割出複雜的幾何圖案,從高空看更見其妙。
牧少遊和乞丐在草甸之上淩虛飛行,揮動着手中的狗尾巴草,就引動了氣流的縱橫奔突,在荒原的畫闆上盡情塗寫。
當然這些還不夠多姿多彩,牧少遊嘗試修習“五行搬運”,讓荒原下的水土不平衡的流動,同時遮蔽幹擾光照,很快有些草甸轉成枯黃,有些綠意漸盛,黃綠相間,像紋理一樣,為荒原的圖案染上了動人的顔色。
這些看似破壞性的創造竟然讓這裡有了一些生機,或許經過漫長的無聊時光,它們等待這樣的變化已經等了很久了,包括那些拘在鐵甲裡的冤魂。
牧少遊在西海乞丐的點撥下很快已經完成了《通本》上的大部分法門的實修,但無論他們怎麼折騰,都引不起外界一點反應,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出不去,所學的神通也打不破這種隔絕狀态。
雖然修行上突飛猛進,但牧少遊卻慢慢焦躁起來,他莫名的擔心刑罰之地外面有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他暗暗擔心學院和小龍女的安危。如果小龍女和胡巴院長已經安然的回到學院的話,不會棄他不管,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通天樓來,可現在什麼消息都沒有。
晚上他沒有睡覺,他在等待另一件事情——
果然在半夜時分,之前晚上的異象又一次出現了,現在,他的神識已經強大到無需刻意捕捉,就能察覺又有氣體隐隐約約的開始聚集,并向上升騰。
牧少遊曲動手指虛空一彈,就點燃了那裡的一簇荒草,于是火光中飄出了濃濃的青煙,在微光的照耀下,青煙順着那道詭異的氣流形成了一條清晰的煙柱,通天徹地。
西海乞丐咳嗽着被嗆醒,罵罵咧咧的抱怨:“小子,在搞什麼?”
牧少遊叫他起來:“快來看篝火。”
西海乞丐以為他搗亂,還想翻身繼續睡,但他瞄了一眼就發現了古怪。他急忙湊近去,眯眼看了看地,又看了看天,嘟囔起來:“怪異怪異,這是怎麼回事?這麼久我怎麼不知道哩?”
牧少遊說道:“這氣柱無形無質,我也是偶然才發現。”
乞丐疑道:“難道是龍引人故布疑陣,暗中作怪?”
牧少遊凝目仔細觀察,說道:“不一定是他,這地方本來就怪,不過,不怕怪,就怕不怪,越怪越好。”
乞丐立刻來了興趣:“哦?你說說看。”
牧少遊說道:“就像一個人的怪脾氣能暴露這個人的特質,這裡的怪現象就能暴露這個地方的特質,我們如果了解他,就能征服他,就能出的去!”
乞丐點點頭:“倒是有些道理,不過這氣柱好像也指不出路來吧?”
牧少遊想了一會說道:“氣柱的生成肯定不是無緣無故,我猜他的兩端肯定通向什麼地方。”
西海乞丐道:“刑罰之地已經封禁了神識,無法向外。”
牧少遊頗有信心的說:“神識看不到的不代表不存在嘛,我猜測這氣柱大概就是通過和外界進行交換而維持刑罰之地存在的秘密通道,隻不過進行的很微妙,很短暫。”
西海乞丐皺了皺眉:“你是想潛入其中,然後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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