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炎終于絕望了,放棄了和弦之介結合的想法。不過,順理成章的,對于到底弦之介會娶誰作妻子,她也就比任何人都更加關心。當她得知,弦之介居然選擇甲賀的宿敵,伊賀阿幻一族的胧作妻子的時候,可能是所有感到意外的卍谷的人中間,最為嫉妒以及憤怒的人。如果是甲賀的女人,尚且可以原諒。但是,換作伊賀的人,而且是那個阿幻婆的孫女——當然,這也是陽炎内心裡邊對于自己的解釋,實際上,不過是她嫉妒與憤怒的借口。
從那以來,陽炎的内心裡,甚至出現過一個惡毒而危險的想法,連她自己都害怕。自己擁有死亡的氣息。而弦之介呢,當敵人有意加害于他的時候,會使用破邪返瞳,将對方施展的忍術,反過來讓對方自殘。但是,自己并沒有傷害弦之介的意圖。隻不過是喜歡弦之介而已。如此一來,如果讓弦之介抱緊陽炎的話,到底是弦之介會被自己的妖唇蛇息所殺,還是自己會被弦之介的破邪返瞳殺死?
人是一種奇特的生物,越是危險的念頭,越是禁忌的想法越是有着難以磨滅的誘惑,如同伊甸園裡那金色的蘋果一樣,哪怕是上帝的警告,也不能阻擋人類嘗試禁忌的作死心态。多少次午夜夢回,陽炎在妖唇蛇息vs破邪返瞳的推演和場景模拟中一次次獨自抵達歡愉的高潮……
當和锷隐一族決鬥的消息在甲賀傳開的時候,可能陽炎是心中最為狂喜的人。當然,這并不意味着,她和弦之介之間的關系就有了新希望。事實上,他們之間仍然存在着無法結合的、鐵一般的禁律。但是,陽炎已經感到非常滿足,所以在她的心裡,已經解開了那條鐵的鎖鍊。正是由于現實中的不可能,使得陽炎的欲望如同熊熊的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甲賀的男人之所以害怕陽炎,估計也是出于這個原因。本來陽炎所發出死亡之氣息,就不是她自己所能控制的。自從離開卍谷以來,陽炎不僅和弦之介并肩同行,甚至睡在同一個屋檐下,這些對陽炎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場景。
“陽炎,你也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還得趕路。”看着陽炎一會兒收拾寝具,一會兒調整行燈,就是不肯離去,弦之介隻好開口勸說道。
聽了弦之介的催促,陽炎才像回過神來一樣,坐到行燈的旁邊,回應道:
“那我走了。明天就趕赴岡崎城嗎?”
“看天氣吧,按照今天的雨勢,可能還需要在這裡休整。”說着,弦之介一擡頭,忽然和陽炎打了個照面。陽炎那雙黑色的雙眸,正死死地盯着弦之介,—-雙目含情,仿佛要把弦之介整個吞噬。——這時,一隻飛蛾受燈光的吸引飛到近前,就在接觸陽炎臉部的瞬間,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當弦之介發覺的時候,陽炎的身體已經悄然貼到他的懷中,炙熱的肉體,緊緊地伏倒在他的膝蓋上。
“陽炎!”
“弦之介大人,我愛你。……”
陽炎擡起臉,如花的嘴唇中發出溫柔的氣息—-這魔香足以讓所有男人頭暈目眩,失去自制力。就在陽炎主動伸出嘴唇,就快要貼到弦之介的臉上的時候,弦之介突然用力,反而把陽炎緊緊抱在了懷裡。
“陽炎,快,看我的眼睛——”那是一雙比燈光更加耀眼的,金色的眼睛。陽炎隻看了一眼。幾乎就在同時,她雙眼一閉,失去了知覺。陽炎被她自己的氣息麻痹了。
之後,弦之介拿起枕邊的水壺,把水送到陽炎的口裡。陽炎逐漸醒了過來。當她睜開雙眼,發現弦之介已經臉色蒼白。千鈞一發之際,弦之介通過抱緊陽炎,讓她看到自己的雙眼,将陽炎毒蛇般的氣息了返給了陽炎自己。不過,讓弦之介愕然的,卻是陽炎居然愛着自己的事實!
殺死自己所愛的男人的女子!如果繼續帶着陽炎前往駿府,無異于一趟飲鸩止渴的旅行。
“陽炎,難道你想殺我不成?”
弦之介勉強地一笑,他的雙眼依然凝視着陽炎,
“再做這樣的傻事,說不定我真的會死在你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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