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甯應了一聲,雙手捧着油燈,小心的跟在青石娘娘身後。
推開偏殿大門,借着明亮的燈光,許甯愕然。
這偏殿之中并無他物,隻有滿屋子一塊塊擺放整齊的檀木牌位。
“娘娘,這是?”許甯忍不住出聲問道。
青石娘娘伸手指了指不遠處。
許甯将手中油燈放下,快步走了過去。
卻見那兩個牌位上端端正正的寫着:
“柳眉”
“柳長安”
許甯神情一凜,又走到周圍的牌位細細查看。
卻發現,這滿屋子的牌位竟是都寫上了永清鎮上百姓的名字。
甚至就連縣令郭海林的名字也在上面。
“娘娘,這牌位是您”
青石娘娘搖了搖頭:“十年前,我找回記憶,搬到山神廟來的那天,這偏殿就放滿了這些牌位。”
“此後,永清鎮上有人出生,這偏殿裡就多一塊牌位,死一人,那人牌位就會消失。”
“我到現在都沒弄清這其中的玄妙。”
許甯眉頭一挑,心中暗暗想到:“這麼一說,師父他的牌位還在,那就還活在人世!”
青石娘娘又說到:“你再仔細看看,這些牌位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勁?”
聞言,許甯繞着滿屋子牌位仔細看了一遍,猛然驚醒。
這些牌位之中,竟然沒有自己的名字!
青石娘娘眼中也是帶着好奇:“按理來說,這偏殿中沒有你的牌位,那你應當就是個死人,但你如今卻活蹦亂跳的在我面,屬實是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許甯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娘娘,我的牌位是一直都沒有還是最近才消失的?”
青石娘娘笑了笑:“若不是小靈挑你做夫君,你以為我會閑着沒事去關注你這麼一個小小藥坊學徒?”
“你來老陰山之前,我也不知道這偏殿裡有沒有你的牌位。”
“但不論如何,你與殿中這些人終歸是不同的,至于哪裡不同,就得自己去找答案了。”青石娘娘攤了攤手。
許甯想了想又問道:“娘娘,永清縣這麼多人,那鬼新咳咳小靈怎麼就偏偏看上了我呢?”
青石娘娘也很是好奇:“說來也是奇怪,小靈這丫頭平日裡從來都沒想過出嫁的事,前些日子去了趟長甯縣,回來就吵着要找個夫君,而後又是一眼看中了你。”
“至于原因麼”青石娘娘歪了歪腦袋,“這丫頭總是避而不談,我也不好追問太深,你若實在是想知道,還是日後親自去問她吧。”
許甯歎了口氣,正想回話,偏殿之中卻忽然發生異變。
“咔”
随着一道細小卻又清脆的碎裂聲在他耳邊響起,不遠處柳眉的牌位竟是從正中間整齊的裂成兩半。
不僅如此,其中一半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散。
盞茶的功夫,一塊好好的檀木牌位就隻剩下了一半。
牌位上柳眉的名字也變得極為的淡,都快要認不清筆畫。
見此情形,許甯先是驚愕,而後便是焦灼,雙眼逐漸變得血紅。
青石娘娘神情也是變得嚴肅起來,聲音冷冽的說到:“牌位隻散一半,那事情就還有挽回的餘地,你切莫着急亂了陣腳。這樣,我随你回去一趟便是。”
“那就勞煩娘娘了。”
永清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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