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走出學校大門,已是暮色深深之時,按理說應當加快腳步,早些回家才是,而他卻故意放慢步伐,腦海中一切可能出現的情景與場面相互交織放映,直至陸承開始覺得混亂不堪,這才停止這些無端且毫無作用的臆想,他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精神頓時恢複了幾分清明,陸承沒有再多想些什麼,便繼續緩步向前行進,走在人行道的一側,他漠然望向四周之景,道路上車水馬龍,嘈雜的鳴笛聲接連不斷,道旁人影憧憧,行人行路匆匆,而或成群,高談闊論,撫掌附和,甚是快哉,亦或兩兩作伴,甜蜜之意,溢于言表,輕語談笑,彼此之情,了然于胸,于此,陸承正走至橋上,此情此景,收入眼底,嘴角邊泛起一絲兒苦澀之意,暗自想着,(他們定是有自己所牽挂的那個人,所以才會如此心機前進,他們都有朋友或是至親之人陪伴身旁,融洽交談,唯獨我此時此刻孑然一身,無人伴我悲傷,無人伴我歡笑,那種無人相伴的感覺幾人能知?我似乎根本不屬于這世界。)
他自嘲一笑,微仰着頭,望着遠處一方被照亮的天空,殘陽似血,染紅了如同輕薄帷幕的晚霞與雲彩,雁群呈“人”字形掠過天際,陸承回想起關于自己的種種,人緣極差,家境貧寒,幼年喪母,秉性孤僻,以及那無論何等努力也依舊處于最末的學習成績,身無所長,一無是處,甚至有些軟弱無能,慘淡的人生,灰暗的世界,灰暗中蓦地黯淡下來。他那修長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鮮血緩緩流淌而出,可他已是渾然不知。
“呵呵,何必如此悲觀?‘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你隻不過沒有尋找到自己的優點罷了。”一個略顯沙啞的老者的聲音在他的心中響徹而起
徐緩而渾厚低沉的聲音自後傳入耳中,(至少也應是年紀居于古稀之上的老者),陸承在第一時間便作出了較為準确的判斷,正當他兀自思忖來人究竟是誰時,一道黑影自其左側閃掠而過,那人的舉動幾乎是在瞬息之間完成,以緻陸承着實為之一驚,他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那黑影正是一位面容蒼老的白衫老者,他鬓角微霜,墨色的雙瞳猶如黑洞般深邃,與那雙看似尋常的眼眸對視片刻,便會微微失神,它似乎能夠将他人帶入一個全新的世界,陸承回想起老者先前的那一番話,眉頭微皺,卻是認為老者之言有所不實,雖對老者能夠知曉自己的秘密感到有些詫異,但這一萦繞于心頭的一縷旋即便消散而去,在他看來,老者或許在暗中觀察自己許久,陸承單刀直入,毫不避及他人,開口問道:“我的能力僅僅止步于此,這一點,無需你為我争辯些什麼,而悲觀與否,我自有衡量的尺度,你又為何故作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話語平淡,可隐含于文字之下的質問之意頓時迸發而出,話鋒所向,矛頭直指老者言論的不當之處,他沉積多年的負面情緒仿佛在一刹之間釋放而出,如同在平靜的心湖之上吹拂起縷縷微風,漾起不斷擴散、漸趨虛幻的層層漣漪,老者聞言,深凹的眼眶中深黑之瞳微微閃爍,喟然歎息一聲,以古井不波的語氣應答道:“你很累,不僅是身體層面上的,更是精神上的不堪重負,平心而論,以你的年齡來承受這一切已是極其不易,而能以超凡絕倫的淡然心态面對生活中的諸多不順則更為難得。對你的苦痛經曆,我感同身受,你又何嘗不曾抱怨過命運的不公與多舛?又何嘗不曾黯然神傷、難以排遣?”
話罷,發人深思的反問傳入陸承的耳中,他清瘦的身軀猛然一震,雙唇微張,灰瞳中增添了幾分審議,直視那道,不起一絲兒波瀾的瘦小身影,陸承霎時面沉如水,此時的他已全然忘記外表的沉靜對于他是何等的重要,一心隻為求得老者的真實身份,陸承厲聲道:“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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