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空洞的頌命宛若傀儡一般被金環銀環拉着手行走在水裡。
水聲淅淅,她卻漸漸遠離了清醒。
一座被業火燃燒了數十年的村莊在溪水的盡頭出現,木石結構的房屋被燒的噼裡啪啦的作響,街道上無數守墓紅娘在燒焦的土地上遊着,它們發出嘶嘶的響聲,不斷晃動着自己的身體渴求着頌命鮮活的生命和血液,自遠處看,那就像是一大片暗紅色的河流向頌命湧來。
金環銀環又恢複了那副人樣,開心又叽叽喳喳的講述當年的事,和頌命在一起之後想幹什麼。
而頌命像是一根長腿的木頭,眼睛霧蒙蒙的,沒有之前那般的透亮好像徹底失了智,将自己封閉了起來,對于面前即将撲上來的守墓紅娘毫無波動。
村民們和金環銀環穿過守墓紅娘,重新長出了血肉,他們在扭動的守墓紅娘中笑着向頌命伸出手,說:“小頌啊,回來吧。”
“頌姐姐,這次我們再也不會分離了哦!”
他們那麼開心又慈愛地笑着,就像是幾十年前送别頌命他們時一樣,恍惚間,那壓抑的業火消失了,村莊裡再次傳出歡聲笑語,那個小院裡的姑娘還是個隻會拿着刀在榆樹下瞎胡玩的孩子,每一天最大的煩惱可能就是一起住着的男孩嘴賤惹她生氣,一切都回到了最美好的開始。
表情淡漠的頌命的心猛然抽疼,木然的眼睛中湧出淚水,說不出是因為疼還是因為終于對外界有了感觀。
她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臉,張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水流的越發響亮,太陽的隐隐光輝從東方的山上溢出,染紅了一大片的雲。
村莊變成了記憶中的模樣,守墓紅娘褪去後是那樣的安靜祥和。
頌命呆呆地點頭,緩緩伸出手。
“叮鈴……”
左手上清脆的金屬相擊聲吸引了頌命的注意力,她停下動作。
頌命低頭看去。
那是兩條很漂亮的镯子,一隻金的,一隻銀的,上面的圖案有異曲同工之妙,有飛鳥花卉,有閑雲野鶴,圖案布局詳略得當,一看就是一個人用心設計的。
而镯子内環裡分别刻着兩個名字“金環”“銀環”。
“呐,你們兩個的新年紅包,記得不要讓你們奶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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