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姗琳娜佩萊的身體向一側飄移半分,幾縷烏黑的發絲揚起,堪堪擋住了這一劍。她的聲音清冷:
“我還是得說,比起“太陽”,也許你更适合另一條同樣令人生惡的途徑……”
安東主教冷哼一聲,手中長劍一轉,将纏繞在劍上的幾縷發絲全部斬斷。
那些斷掉的頭發掉在地上,線蟲般蠕動了幾下,很快就在金色光焰中燒成了灰燼。
卡姗琳娜卻并不驚訝,半空中傳來她銀鈴般的笑聲:
“我說呢,你哪來的膽子在我面前翹尾巴,原來是偷偷摸摸升了聖者……”
安東主教面色不變,重新架起劍。那把由純粹光輝凝結而成的長劍燃起光焰,每一次揮下,都會斬出一道蘊含着淨化氣息的劍弧。
就連卡姗琳娜佩萊也不敢直接被這些劍弧斬中。她輕輕擡手,一股股烏黑的發絲扭曲着揮動,精準地将每一道劍弧都攔截下來。穿着灰袍的魔女在空中呵呵笑着:
“隻是呀,你不會覺得,一個區區一百歲不到的序列四,就真的有在我面前叫嚣的資格?”
安東主教不言不語,他握緊手中的劍,一次又一次的揮下,不斷将四周的發絲蕩開。他的劍越斬越快,劍光越來越密,穿着長袍的身軀散發出一圈又一圈溫暖的光輝,淨化着污穢,淨化着堕落。
無論是冰霜,蛛絲,還是頭發,都不能再靠近他半分。有光從他的體内透出來,照亮周圍的每個角落。
所有的陰影都被驅散,所有的邪祟都在顫抖。因為“那些堕落的,那些邪穢的,不得進神的國。”
“無暗之域”!直徑五米的領域中,冰霜消融,蛛絲化為齑粉,發絲被逐出領域之外。憑借着“太陽”領域對“堕落”、“污穢”的絕對壓制,戰鬥的優勢一點一點向安東主教傾斜着!
有機會!所有的發絲都被蕩開,空中的魔女身體微微後仰,眸中似有震驚之色。安東主教高高躍起,甚至躍至魔女之上,他莊嚴地俯視着魔女,雙臂半張。
他的身下,魔女的嘴角勾勒出一絲危險的弧度,也朝他伸出了手。
“抓到你了。”
無數的冰霜在空中憑空凝結,綻出一朵藍白色的花。
安東主教的雙腿被牢牢地凍在花朵中央,絲毫動彈不得。
卡姗琳娜佩萊伸出一支白皙的手,兩指捏住“無暗之劍”的劍尖,她微蹙着眉,劍尖很快變成了灰白色。
她随意地松開手,“無暗之劍”便墜下去,摔成一地的石塊。她俯下身子,幾乎要和主教貼在一起。
魔女在主教的耳邊輕輕呼氣,四周冰霜凝結,顯得這口氣是那樣的溫熱:
“我可是知道的,你們和那些玩火的傻子不同,這所謂的無暗之槍,不能連續不斷地凝聚出來吧。”
她雙手在安東主教胸口輕輕一推。那朵藍白色的花碎成片片冰棱,安東主教便墜到地上,華麗的白金色長袍被塵土染着。
陰暗的空中傳來魔女難以辨認位置的輕笑:
“好啦。你現在可以開始害怕了。”
安東主教若無其事地從地上站起來,他沒有去拍身上的塵土:
“我為何要害怕?要害怕的應該是你才是。”
“喔呀?”空中的聲音有些疑惑。
““我等是淨化者,我等是代行者,我等是祂的光……””
安東主教挽起長袍的袖子。這使他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比起主教,更有些像弗薩克的蠻人,或是因蒂斯的老農了。
他繼續誦念着經文的後半段:
““那地上的事盡了,我得以回祂的國。””
“可悲的污穢者啊,你又能到哪裡去呢?”
卡姗琳娜想說自己也有信仰的神。但她歪歪頭,想想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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