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要我迎娶一具屍體為王妃?”
蘇晚清将心比心,依照自己對蕭祺的了解,完美地将自己擺放在蕭祺的位置上看待皇室與權貴的聯姻。
“不錯,雖然那孩子已經死了,但是人家生前也是貌美如花,才十四歲,年輕得很,你娶她,也是你賺大方了。”
老皇帝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太子妃,綠豆眼冒出意猶未盡的光,十分貪婪。
蘇晚清覺得作嘔,敷衍了事。
“此事我回去與順天侯商議。”
酷暑之下,太陽像個燃燒着的火球,炙烤天地萬物,蘇晚清覺得自己頭頂的金冠都被照得發燙,蜀玉謹記宮規森嚴,半個字都不肯多說,免得給自己還有蘇晚清帶來不必要麻煩。
“這太陽忒毒,不如我們兩個去乘涼的禦花園待着?這幾日,蘇柏控制宮中,陛下被軟禁太極殿,其餘宮妃都蝸在各自宮殿,隻有蘇柏面肯,才準探望陛下。”
蘇晚清蠻讨厭那個渾身胖滾滾的肥豬皇帝,看上去就有股油膩臭味。
“好,聽說皇宮裡到處都是好東西,小姐待着我開開眼,多見些世面。”
蜀玉興奮得很。
沿路侍衛看守宮道,看見蘇晚清腰間的木蓮花腰牌,都自覺行禮,太監宮女也惶恐地點頭哈腰。
所有人眼裡,墨王是成了蘇柏的女婿,算是遇見貴人了。
蘇晚清不用人指引,帶着蜀玉輕車熟路走到禦花園,陡然間,身心涼快,禦花園中間的涼亭到處都是綠油油的植物,纏繞得遮天蔽日,很是清涼。
石桌邊還擺放着四個巨大瓷甕,全都是冬日裡儲存在地窖的冰塊,此時搬出,涼亭都涼爽。
“小紫,出來喝點水。”
蘇晚清從衣襟裡掏出脫皮的小紫,它全身雪白,殼子丢失軟塌塌的,她食指沾水,小紫把腦袋湊過去,舔了舔。
喂過小紫,那邊蜀玉卻示意蘇晚清不要說話,指着涼亭不遠處的藤蘿後面。
“魏長風,你如今是要幹什麼?”
說話的人,正是那日幫助蘇晚清找到熙蘇的月妃娘娘,裴賢玉的親姑姑。
至于魏長風,她是魏家女,是那日陪着蘇晚清國清寺上香的陸夫人的親姊妹,她們一母同胞,都出自淮左門閥魏氏。
“不做什麼,隻是想告訴你,老皇帝快要死了,裴家差不多要樹倒猢狲散了。勸你早日為自己前程着想,别再磋磨歲月,看那勞什子傀儡戲。”
魏長風是蘇柏的人,她是貴妃,形同皇後,代行皇後職責多年,當日景貴妃在世,也須得向她俯首。
“裴家全都是些沒本事的,爹爹想着投奔甯王,可是結果呢?呵呵,男人這東西太靠不住了,甯王居然敢在這時候買賣軍火,可不是老虎跟前拔胡子?”
月妃說話病恹恹,有氣無力,隻有在嘲笑别人都要時候,才能從她說話的語氣裡聽出情緒波動。
魏長風粗魯地用手指抹掉月妃眼睛下的淚水。
“裴家已經敗了,你作為他們讨好老皇帝的棋子已經毫無用處,别再縮在自己宮裡,若是你有朝一日想清楚,那就去我那裡。”
魏長風這幾日都沒有再穿宮妃的服飾,她穿着昔日未出嫁前的勁裝,英姿飒爽,往日冷漠嚴苛的臉色冒出不一樣的光彩,像是重新活起來似的。
七分少年意氣,三分冷漠。
蘇晚清走過去時,隻看到了魏長風離開的一個衣角,雪白如雪。
“月妃娘娘,本王有事想要請問您。”
蘇晚清擋在月妃身前,不讓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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