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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稻村（第1頁）
“青天師，怎麼樣？俺家的耕牛可是全村最壯實的——呀，這是牛變活人了！”
“好得很，他比你家的牛還壯，過兩天我給村裡的農田施個法，接下來連着三年都能豐産，土地也不會因此貧瘠。”
扛着一捆麥子的村民向群青問好，他啧啧稱奇的打量着羅素，還沒等應付完這邊，田間鑽出幾個渾身都是泥巴的小孩子。
“天師姐姐！好幾天沒見你了。”
“天師姐姐沒工夫陪你們玩哦，我要去西邊一趟。”
“要去稻村？”
“不是稻村，是魔王城。”
不需要偵測謊言，羅素也知道魔王城不是真的，那種地方不說寸草不生，至少焦土下是沒有活人的。
同樣的，群青也知道，即使沒有魔王城，羅素依舊會選擇去探查情況。
他遠眺着那個叫作“稻村”的地方，那方丘陵并沒有開墾梯田，地勢更陡，不适合種地。
而望向村口的石碑，銅鼎大小的花崗石上镌刻着“清平村”，這附近的種植作物都是麥子，也不像是稻麥連作的樣子。
以群青的法術想要快速到達對面的山頭并不難，但她選擇和羅素一同步行前往。
走在平整的鄉間小道，羅素不住的打量着周圍的景色，這不是他第一次來東大陸，在五百年前，他與劍客就是在這裡結識。
五百年河山景色未改，但也有些變化是他沒見過的，他注意到每家每戶的房門前面都挂着兩朵枯白花。
一株枯得隻剩莖杆，另一株白花隻是風幹了。
“這株是紀念劍客的，每年豐收都會在門上挂一朵新的，是從他死後傳承至今的習俗，甚至有很多人已經不記得白花是為誰而擺的了。”
劍客是他們的老友，五百年前讨伐魔王時他們可靠的急先鋒。
群青指着隻剩莖杆的說道，然後又指指了指稍新的白花：“另一株……是紀念俠首的，他在今年春天病逝了。”
“俠首是？”
“你可以理解為——這個時代的勇者。”
羅素沒有多說什麼，不過他的心情明朗愉悅起來——
這才對啊，他們不需要一個萬世長存的救世主，而是每個時代都有屬于自己的勇者。
“說起來，他們現在叫你天師？”
“站在你面前的是法師的頂點、令神明羨豔的魔女、執掌千秋的天師、不老不死的怪物……”
群青得意洋洋的自吹自擂着。
“法師、魔女、金丹師……稱号會随着時代與地域而變遷，不變的隻要有本心就可以，至于身份，得看你把自己當成什麼。”
說的沒錯，盡管過去了五百年，在羅素眼裡，群青自始至終都是他印象中那個愛哭的小法師。
羅素沒有注意到的是，群青在用餘光偷瞄他的表情。
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在這個滄海桑田的時代，往昔的一切都埋葬于墓中，孑然一身的羅素，能夠讓他留戀的隻有自己。
盡可能的向他展示這個時代，讓他融入這個時代，或許就能将他留下來——這就是群青的想法。
兩人沒走太長時間就看見了稻村的影子，羅素身體健朗，山間道路也修得很平整，從清平村到稻村有修好的路。
但正是如此，羅素才覺得群青未免也太敷衍他了。
哪有村子把路修進土匪窩的？
不過這個名叫稻村的地方确實是一處山寨，大路上圍着粗制拒馬，寨外有簡陋的木闆牆，低矮的瞭望塔上挂着一些風幹的肉食。
羅素的心饑渴難耐，羅素的手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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