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扶須,似在回憶往昔,“唉!”老者的歎息聲和用力十足的擺袖聲,讓小嘉靖打起了萬分精神警惕。
老者緩緩說道:“興獻王有一位故友”
小嘉靖猜想莫非說的是他自己或者代人求于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麼難處?繼續聽聽看。
“興獻王有一位故友,兩年前是正德十四年,也就在三月時,因為狂妄上谏,勸說聖上取消南巡而被責罰在午門跪了五日,五日後杖斃。”
小嘉靖倒吸了口涼氣。他作為曆史愛好者,大概知道有百餘名官員為了阻止武宗南巡跪在午門然後被杖刑,但卻不知道是武宗罰他們跪的,而且有五日。
真是殘暴!為了南巡如此對付官員,實在是荒唐!封建!小嘉靖情不自禁地歎了氣,“唉”。
久久沒聽到老者再說,他擡眸尋去,見到老者目光炯炯近在咫尺地盯着自己。
小嘉靖頓時寒毛直豎,退了兩步。
麻了!我生身老爹是南巡案要犯友人,有嫌疑!
小嘉靖感到雙腿松軟,想往身後木椅坐下。
“嘶”的一聲吸氣聲,小嘉靖碰到了屁股傷口,又蹦了起來。
小嘉靖看着椅子和屁股,突然想到不對。如果真是嫌疑犯,解釋不了為什麼沒被牽連!他到底是什麼人?
小嘉靖也直視老者,想弄明白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然後呢?”
老者的表情變得愈發高深莫測,但是眼神依然給小嘉靖感覺到,如鷹般銳利。
老者并沒有馬上接小嘉靖的話頭而是另外說道:“我此行目的地是到京城看望我的一名病重的老友。很多人都擔心他。我途經安陸,想着吊唁興獻王,也看看世子。興獻王是我和他共同的朋友,如果他知道故友之子如此仁孝、深明大義一定會非常欣慰。”
光聽這話,雲裡霧裡,但是聯想到馬上武宗就駕崩了,要輪到自己了,小嘉靖也就聽明白了。
武宗指世宗做皇帝,肯定也會先調查的。武宗已經病重和自己估摸的時間相符,如果這老者是武宗派來的,代表武宗的意志,那麼一定要解決武宗最擔心的問題,無非就是國策能不能延續,還有武宗絕後後,自己會不會為他說話
老者看着小嘉靖面色凝重地在思索什麼,故作驚訝地問道:“我投的拜帖也有說明,世子沒看嗎?”
小嘉靖心中驚訝,這是什麼情況?挑撥離間?
對了,還有大禮議,也許老者還帶有武宗他媽也就是當今太後的意志。
小嘉靖隻能應付道:“我在山上守孝,可能母親沒來得及說。”
老者點了點頭,這個問題是點到即止,不過不會這樣就完事,又問起了小嘉靖:“興獻王那位故友的情況,世子是否了解呢?”
這時門外的陸松抖了抖衣袍,尋聲可以看到窗紙映着的陸松背影,小嘉靖利落答道:
“不了解,沒聽說過。”這不算小嘉靖不認,因為也算實話,他是穿越的确不了解。
老者注意到了陸松和小嘉靖的小動作,不過不以為意,他繼續問道:“世子對先王的這位故友,怎麼看?”
小嘉靖沉默了許久,回道:“忠義之士。”
“哦?世子不贊成南巡?”
三月早春還透着寒,但這老者的每個問題都讓小嘉靖緊張燥熱。偏偏回答了一個問題後,老者的表情如同古井不波,看不出他到底是哪邊的人。
“南巡時,聖上落水傷了身子,可見還是不南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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