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嘯,灌入耳中。
許久睜大眼睛,任由氣流砸在自己脆弱的眼珠上,于是熟悉的輪廓展現在他的面前。
心念微起,許久墜落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現在的他是字面意思上的魂遊天外。
所以當初他們的推斷是正确的。
【新世界】系統根本就不是什麼遊戲,那是許久所屬的世界中,人類的登神以其他世界為素材與舞台,打造了一場不會有真正生命危險的練武場。
将試煉者的靈魂投入其他世界,若是判斷死亡,就将靈魂拽回,能體驗肉體死亡的感覺,但卻依舊保留着原汁原味的靈魂。
終于他看見了自己的家,心中想着早點落下,墜落的速度便又快了幾分。
物體與靈魂之間的吸引也越來越強烈,他便閉上眼睛,閉塞神識,任由本能間的聯系回歸。
眼前一黑,充實感與虛弱感并存。
許久的靈魂回到了他忠實的肉體。
意識加載,感覺鍊接,熟稔的清香與溫度湧入,就連那股肉體的柔軟與彈性都顯得那麼值得懷念。
充實感,來自于靈魂與肉體的重新融合,在【新世界】運用的都是系統投放的一次性身體,雖然不知為何能把淬體的成果也一同帶回現實。
那份倉促凝聚的肉體,做個比方的話,就像現世中一種名為dnd的桌面遊戲,在遊戲中每位玩家都要創建獨屬于自己的角色卡,在一位被選出的玩家指引下經曆各種故事。
經曆了不同的冒險故事後,創建的角色卡強度也會因其經曆而有所提升,但若是在接下來的冒險中死去或重傷,得到了所謂“撕卡”的遭遇,那這張角色卡就近乎報廢了。
許久進入【新世界】的肉體也是如此。
他被撕卡了,雖有女人的鮮血為他補足,但這次事件造成的最大問題并不是撕卡,而是許久把自己的刻印給融完了。
那對靈魂的損傷,啧啧。
要不是有那幾滴登神血,許久就等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吧。
内視自檢,許久覺得自己從未有如此糟糕的狀态,别說登神血和神話增幅的好處了,他都快把去年苦修的份吐出來了。
有些郁悶,但沒被抓去當種馬種豬就算成功。
那個世界意志估摸着也是被逼急了,許久雖然不知道那個女人做了什麼,但卷進她搞的事裡,向來不會有什麼好主意。
想到那個女人的瞬間,許久腦子裡突然響起了低語。
“對了,你的不記名小師弟估計在去找你的路上,要是他到了,記得罩着點。”
……真是登神的手段啊,僅是想到她就能傳話,早已是神話與傳說中的存在了。
小師弟,還是不記名的。
自己好像也就是她的入室弟子吧,蘇緣倒是也不記名。
說到底,若不是她犯下重罪,根本就不會想到收徒的事。
後來收下蘇緣,也隻是因為……
她覺得許久和蘇緣的孩子會很有意思。
都是些往事了,還不如想想,自己這次虧的東西該怎麼補回來。
他這樣想着,還沒有睜眼,呼吸依舊平穩。
卻被人擁入懷中。
輕語呼入耳中,壓抑着沉重的情緒。
“你回來啦。”
許久躺在蘇緣的懷裡,輕聲:
“嗯。”
“突然就失聯了,下線出來也隻是躺在那裡不動,請叔叔阿姨回來,他們也隻是說沒什麼大問題,最多吃些虧。”
溫熱的小雨無聲落下,砸在許久臉上。
他想睜眼,卻被冰冷的柔荑輕輕蓋住。
“但如果你再也睜不開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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