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鄯善王子的高傲在這一刻被現實沖擊得支離破碎,紅潤的臉色被煞白替代,嘴唇抖動不停,似乎難以接受方才的事實,能夠擊敗西域諸國的羌人怎麼可能被漢軍擊退聽描述還是大勝,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假的,假的,肯定是假的!”鄯善王子就像是溺水者抓住求生木筏那般,他快步走到騎士面前,抓住騎士的胳膊,語氣煩躁裡帶着一絲殷切,“你肯定是聽說,聽說對不對!就像是那些刁民在巷口,在田間随口胡謅的故事,你快回答對不對!”
騎士擡起頭,被日色曬得黝黑的面孔上蒙着厚厚的血漬,他悲怆道:“回殿下,我等遭到羌胡圍困,若非大漢将軍擊潰羌胡,恐怕我都無法回到國都,向王上彙報軍情”
這番話将鄯善王子心中最後一絲僥幸給消磨殆盡,木筏成了泡影,一切都變為笑談,他失魂落魄的撒開手,臉色差到極點。
“啪”
就在鄯善王子失魂落魄的時候,鄯善國王突然暴起,他鼓足渾身的氣力,一巴掌甩在鄯善王子臉上,毫無保留的一巴掌扇得鄯善王子臉頰生疼。
鄯善國王大吼道:“逆子,還不跪下!”
“噗通”
鄯善王子膝蓋一軟,立即跪下,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鼻涕合着淚水一股腦的沖了出來,“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沖、沖沖了天使,還望天、天使饒恕我的無禮!”
說完鄯善王子哐哐又磕了好幾個響頭。
鄯善國王望着面帶微笑的張遼,許久沒有與漢使打交道的他手裡狠狠捏了把汗,他心底發怵拿不定主意,此事可大可小
“哈哈哈”
張遼鼓掌笑道
“有趣,有趣,實在是有趣,真是有趣啊!真是讓我看了一出好戲!”
這笑聲令伏跪在地的鄯善王子以及卑躬屈膝的鄯善國王雙雙一愣,鄯善國王吞了吞唾沫,“天使,你你你您為何發笑”
張遼沒有回答鄯善國王的問題,依舊面露笑容。
“天使”鄯善國王還想說些什麼。
張遼可不想聽他的長篇大論,他望向鄯善王子,“閣下前倨而後恭,思之令人發笑。我還是喜歡你方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随着聲音的落下,張遼臉上的笑意漸漸消逝,他朝着鄯善王子走去,步伐很慢,腳步聲很緩。
但落在鄯善王子耳裡那可就截然不同,本就擔驚惶恐的他,就像是驚弓之鳥,所有的小動靜在他耳裡,都将無限放大,更不要說,張遼散發着某種莫名的氣勢,不動時還好,一動起來,怎不叫人壓力倍增,心裡膽寒?
“你、你你你不要過來啊!”鄯善王子驚聲尖叫,他慌張從地上爬起,忙中出錯,他一個踉跄,跌倒在地。
“快快快給我攔住攔住他!”
一衆侍衛面面相觑,猶豫不決,一邊是大漢天使,一邊是大王親子
鄯善王子是鄯善王最愛的子嗣,他們惹不起鄯善王也惹不起天使,但天使就一人,即便軍隊前來也要些時日
他們咬咬牙攔住張遼的去路。
然而鄯善王子并沒有安心,他還是嗅到危險的氣味,眼皮狂跳不止,他反複沖自己說道,“沒事,肯定沒事,此人再厲害怎麼可能闖過身前的護衛——”
話音戛然而止,鄯善王子瞳孔猛然一縮,震顫不已,他看見了什麼?昔日宮中高大的武士竟如同雞崽,被張遼一個個給拽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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