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這些天,我也想和你說一件事,你的那些畫,畫得很好。我想着你是不是可以取一個筆名,以後就用新的筆名來畫,我幫你重新裝裱了拿到我們書齋去賣,能賣高點的價錢。”
“哦?老爺這是何意?”
“我是想着,你這一身的才華,總不能被埋沒了。陳府現在不缺銀子,隻是覺得你閑時本來就愛畫畫,不如把這個興趣能發揚光大,也好打發一些時間。
你的那些畫,畫得那麼好,那會隻賣一兩銀錢,實在太少了。但這落款,我想着先用一個筆名,先把名頭打出來。這世人多半是覺得婦孺的畫不可買,如用真名,即便畫得再好,也難得有人能賞識,家裡挂的畫也不願挂一幅婦人之作。
不如取個筆名,更容易打出名堂。”
“老爺說得在理,閑來無事,倒是可以畫幾幅打發時間。那我就想想筆名,以後就用筆名畫畫,看能不能闖出個名堂來。”
“婉兒,我今兒還有個驚喜給你。一會我帶你出去走走。你準備準備。”
“要去哪?”
“你準備準備就是,不用特意打扮,就出趟門,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妾身就先去換身衣服。”
這陳平給林婉兒的驚喜真的是個驚喜。
馬車徐徐出城,去了京郊的一個莊子上。林婉兒下車進了院子,就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在那曬谷子。
隻瞧那一眼,她就能知道是誰。那不就是她的奶娘嘛。
她這奶娘是在他們抄家前,回家看兒子,才逃過一劫。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見着了。
“奶娘,您怎麼在這?”
“我從車府出來後,去看兒子,沒想到就回不去了。可我那兒子兒媳家,見我丢了工作,也容不下我這老太婆。還好是碰見了陳平少爺,他把我收留安置在這裡了。這些年過去了,老身沒想到還能見着小姐啊。”
兩人抱頭痛哭。
奶娘是從小陪着她,看着她長大,陪着她嫁進車府的。和她的親密關系,自然是無人能比。再說她那些還在世的親人,還不如不在了。
“小姐,這些年你受苦了。老身還以為你死了。”奶娘沒敢說她還立了個無人的牌位,初一十五給燒紙呢。
“奶娘,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我一個老婆子,有什麼不好的。再這裡就幫忙做些輕活打發時間。看看這外頭的莊家,稻子,每日去摘些新鮮蔬菜回來做飯,倒是日子也很清閑。看老身這身子,每日活動活動,還很健朗。”
林婉兒細細端詳這奶娘,除了頭發發白,也的确是耳聰目明,身康體健的樣子,稍稍放心了許多。
“奶娘你要不要随我回城裡去?”
“老身就不回去了。此生能知道小姐平安老身就知足了。我在這吃得好睡得好,也能自理。再說這莊子上還有别的人,平日裡幫襯老身一把還是可以的。我就不回城裡給小姐添亂了。”
奶娘是怕回去之後給林婉兒添麻煩。再說現在年紀大了,的确是也幫不上什麼忙。現在每日裡就在莊子上吃了睡,睡了吃,悠閑日子也過習慣了。
“前幾天,我是聽莊子上的管事說,陳平少爺找到你了。你跟着陳平少爺,我就放心了。你和陳平少爺最後還能走到一起,奶娘替你高興。若是還能有個一兒半女,奶娘閉眼也能心安了。”
“奶娘……”這三分鐘不到,老人的話題真不是催結婚就是催生娃。
“我都這歲數了,隻是指望以後平平淡淡過日子就行。”林婉兒平靜道。
那邊坐在石凳上喝茶的陳平倒是覺得很有道理。若是能有個孩兒,這林婉兒有個寄托,日子更充實一些。若是能有一個瓷娃娃一樣的寶寶,像婉兒那麼漂亮,那可真是太好了。婉兒才三十出頭,這完全可行,得抓緊回去給她調調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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