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後,餘章回到闊别已久的高中母校,站在校門口,沉默着望向遠方。
宛若一顆逆流中孤立無援的石子,青春朝氣的學生們組成人潮,如水般将他沖刷,四散開來,傳出連綿不絕的水流聲。
受傷的大雁哀嚎着想追上大雁群,可卻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離它們越來越遠。
夏天從來沒有結束,隻是夏天裡的那群人,散于人海,歸于人潮了。
再見盛夏,蟬鳴依舊,炙熱依然。
餘章想起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圖書館的窗台邊,路夢遙的全身上下仿佛罩着一層金色薄紗,閃耀光芒刺的讓人睜不開眼。
她一手舉起書本,一手握起筆,果凍般的嘴唇搖搖晃晃,孜孜不倦地為自己講解習題,明明她是一個很沒耐心的人。
深邃的黑夜裡,路燈閃着微弱的光芒。路夢遙和自己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無言,卻勝似千言萬語。
學校食堂,路夢遙見自己吃不起葷菜,便将碗裡的雞腿夾給自己,謊稱減肥。
高中快畢業了,路夢遙突然一臉嚴肅地問餘章,華清和我,如果隻能選一個,你選誰。
餘章毫不猶豫的回答,華清。
是啊,他當初能考上華清,現在成為别人眼中的所謂成功人士,路夢遙固然功不可沒,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堅持。
拼了命地想證明自己不是個普通人,對華清近乎偏執的渴望。
路夢遙,世界上真的有這個人嗎?
所有人都說沒有。
但餘章仿佛孩童般固執地認為,路夢遙是真實存在的。
所有人都說自己瘋了,可這又能如何?
這就能讓自己相信,世界上真的沒有路夢遙這個人嗎?從來沒有她存在過的痕迹?
不!
餘章想,自己永遠忘不了路夢遙,此生活着的意義,就是找回她,緊緊擁抱再不分離。
瘋子?
無所謂,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因為在我看來,你也是一樣。
……
……
一輛紅色保時捷如溪流般彙入茫茫車海,餘章戴着黑色連衣帽坐在後座。
他埋着頭、彎着腰、手插腰包、偏頭看向車窗外,眼神深邃落寞。就好像瞳孔裡面藏着一隻正處在冬眠期的瞌睡蟲,透着與世隔絕的孤獨感。
千米大廈上,每一層玻璃都反射着昏紅色的光,顔色深淺不一。頂樓挂着巨大的暗金色鐘表,秒針緩緩轉動,與分針時針重疊在一起垂落在最下方。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車流洶湧澎湃地如同洪水猛獸般,高樓大廈鱗次栉比。每一條行人道上都人煙稠密,天邊挂着一道殷紅如血的晚霞。
駕駛位上凝神注視的中年男人是餘章的父親。他有一頭烏潤蓬松的短發,胡子刮的很幹淨,是望子成龍有限責任公司管理層的高級職工,經常忙地昏天黑地,就連在家都時常西裝革履,穿着亮地可以反光的手工皮鞋。
他的電話似乎永遠打不完,就連開車也戴着黑色藍牙耳機,嘴裡不停絮叨着:“王總嗎?你看上次那個方案……
小李!讓你辦的事情怎麼還沒辦完?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你要是還不能把它發到我的郵箱裡,明天就别來上班了!”
副駕駛上的女人是餘章的母親。她戴着黑色方框眼鏡,烏黑亮麗的長發披肩,穿着黑色職業裝,是名嚴厲的大學教授,學生缺勤一次期末總評扣五十分那種。
因此她的課從來都是座無虛席。但她似乎是在課堂上講話多了,所以平時總是寡言少語。
餘章從幼兒園開始就上的全托。周末小朋友們都回家了,隻剩他一個人在學校裡坐在秋千上蕩啊蕩,摔倒之後磨得一手都是血也沒人知道。
最開始他也哭,因為别的小朋友一哭就有糖吃,可是後來他就不哭了。
因為知道哭也沒有糖吃,隻會被老師罵“你可是男子漢,男子漢怎麼能哭呢?打碎了牙就咽進肚子裡,别整天就隻知道哭,沒出息!”
前方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亮起,男人踩下刹車,無言,似乎是打不完的電話終于打完了。
緊跟着,女人偏頭對男人說:“老公,你知道嗎,餘章最近寫了篇作文發表在青年時代報刊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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