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走進了九龍城寨,如果别的地方是天堂,那麼這裡,隻能被稱為地獄。這裡幾乎所有的人,都是眼神麻木,就連兩歲的小孩,臉上也沒有純真的笑容。
這裡大多數地方都失去了陽光,因為建築的遮擋,百分之九十八的地方都無法被陽光照射進來,即使是大白天,這裡也需要燈光。不過這裡經常停電,所以大多數時候,這裡很多地方,都很陰暗。
蘇白在這裡慢慢走着,他并不急于和青門的人接觸,他想要看看這裡,看看這裡的人,再看看這裡的建築,看看這裡的人究竟是怎麼生活。
走了一小段路,一架飛機轟鳴着,從樓頂上空飛過。機身壓的很低,看起來就像要撞上九龍城寨。實際上也确實飛的很低,因為附近就是機場。
蘇白看看四周,盡管飛機轟鳴的聲音很大,但是這裡的人,并沒有一個人擡頭,大家顯然已經習以為常,沒有人再有興趣,或者說,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生活,沒有空關注天上的事情。
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夥人,幾個人扶着一個身上帶血的年輕人。
“阿奇,挺住,診所就要到了。”
“阿奇,聽見沒有,你特麼睜開眼睛,别給我睡了。”
“阿奇,晚上我們還要去泡妞,你别死了,不然妞都沒的泡。”
...
幾個人大聲呼喊中,一個微弱的聲音傳過來:“别喊了,我死不了,阿峰,你能不能好好扶着我,我特麼胳膊都要斷了。”
“阿奇,你醒了?好好好,我換隻手,我這隻手溫柔一點。”
...
蘇白注意着幾個人走進了診所,他也慢慢走了過去。診所裡,一個戴着老花眼鏡,上年紀的老頭,從幾個人手裡看看那個受傷的年輕人,然後指指一張硬闆床。
這裡是床,其實也是手術台,這個阿奇中了一槍,現在顯然是要先把子彈取出來。至于消毒等等,那就隻能湊合,九龍城寨就是這樣。活下來的人就是奇迹,活不下來的人,那就是命不好,下輩子投個好胎,最好不要在九龍城寨出生。旁邊的幾個年輕人看着手術的阿奇,也不離開,就在旁邊喊。
“老頭,你行不行啊,治死了我們不給錢啊。”老頭聽到了,哼哼了一聲:“不給錢,可以吧,下次你們受傷,别來找我。”他這一說,幾個年輕人都不吭聲了,他們受傷就是家常便飯,到時還真的得來找老頭,這也是老頭說話的底氣,他這裡的收費十分便宜,當然,治死人的概率也是十分大。
就是這樣,來這裡找老頭的人,也是絡繹不絕,僅僅手術這段時間,就有不少人找過來,有的是來買藥,有的是來買煙和其他貨品。老頭手裡沒有空,還指示幾個年輕人幫着買賣。
這幾個年輕人雖然說個不停,但還是乖乖的幫忙,沒有辦法,以後他們也可能躺在手術台上,這時候得罪老頭,以後就得受罪。
蘇白和江鎮海等人就站在門口,看着裡面亂哄哄的場面,他也沒有走開,就這麼若有興緻的看着,他知道這裡就是九龍城寨的真正生活,不到這裡的人,是無法體會這樣的生活的。也可以說,這種粗暴的生活,就是九龍城寨所有人每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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