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府上下都挂了白布,四門大開,孝棚長搭,悲傷一片。進到大院内張衡昌尋哭聲找到靈堂,苗蘭和譚氏一身孝服跪在靈前痛哭,譚幽幽也一旁跪着流淚。張衡昌到了堂前恭恭敬敬上了奠香,苗蘭才擡頭答謝,張衡昌見苗蘭眼睛哭腫的像兩個核桃,不由心疼,他跪到苗蘭旁邊低聲安慰道:“蘭姐姐你要節哀啊!不要哭壞了身子。”苗蘭隻是哭并不搭理他。
張衡昌見苗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也由不得傷心起來,跟着掉眼淚。苗蘭見張衡昌也哭,内心十分感激,心道:“他為何也傷心落淚?他也為我父親的死傷心麼?還是他明白我的傷心而傷心?如此也算他有心了。”
近晚張玉領了不少家人搭好孝棚,擺了桌席,又請示了譚氏該如何操辦苗林喪事。譚氏雖說不是正室,這些年苗林也并未娶妻,對譚氏也算正妻對待,一家上下無人敢輕視,且譚氏行止端方,有德有仁,張玉也将其視為兄嫂,絲毫不敢有輕慢。
張玉來到靈前磕罷頭才道:“兄嫂請節哀,以後苗家諸事還要嫂子做主,保重身體要緊。”
譚氏起身回禮,并不擡頭,悲泣道:“全憑二叔做主吧,我一個婦道人家不能抛頭露面,大爺後事一應由二叔操持,以後的事也要賴二叔照應。但是大爺的仇該如何報二叔不可不用心,若能為大爺報仇我一定結草銜環報答。”
苗蘭聞言也立刻撲上來抱住張玉的腿大哭道:“二叔你一定要為我父親報仇啊!侄女給你磕頭了!”說着就嘣嘣嘣磕了幾個響頭。
張玉很是心疼,趕緊拉住苗蘭,抱住痛哭:“好孩子你放心,我一定替大哥報仇,我已經通知你三叔他們,大哥的仇我們四兄弟粉身碎骨也絕不罷休。”
譚氏和苗蘭聽後又要跪下,張玉不敢再受,忙叫了張衡昌出來幫忙照看靈棚事務。
張衡昌跟着父親出來,張玉才問:“你奶奶可安好?”
張衡昌乖乖地垂手站立,回答說:“奶奶很好,來時隻是擔心父親有沒有受傷并問大伯伯喪事,說讓您幫着料理停當再回去不遲,母親也擔心您,讓您不要太過操勞。”
張玉聽兒子說話有條有理,也是欣慰,臉上卻不帶出來,嚴肅道:“你怎麼不在家陪着你奶奶?跑來這裡幹嘛?”
張衡昌道:“因奶奶擔心才讓我來看看,也來祭拜苗伯伯。”
“嗯,你也該來,現在天色黑了,你立刻回去跟老太太說明情況,報了平安明天再來。”
“是!”張衡昌答應了一聲退下。
張玉叫了幾個夥計跟着,将張衡昌送回家。
回到家,張衡昌将苗家的事說了,又報了張玉平安,張老太太才安心。
次日李氏攜張衡昌坐了馬車一同來苗府吊唁,一進門見譚氏面容憔悴,勸其節哀,又說了好些話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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