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備了素齋陪着祖師用飯,飯罷兩人不免談起當年之事。
“神僧後來去了哪裡?”
“呵呵!那夜我因不見離别,一路北上,轉了一圈又路過江州,但不知那張玉現在如何了?”
“那日我回到家,拙妻臨盆在即,不久後誕下一女,取名紅英。後來我又打聽到張兄弟已在江州安了家,不久後張家夫人也産下一名男嬰,取名張衡昌,兩家約定婚約,那張玉和他四個弟兄合力開了一家镖局,叫武威镖局,又叫五威镖局,兄弟五人齊心協力,镖旗已插到了兩江南北各地,闖出了響當當的名号,江湖上人都稱他為兩江刀王,又置下了許多産業,掙下了好大一番光景家業,如今的張兄弟已成了江州城的首富,也是人家走運,張兄弟也夠能耐,十幾年來走镖從未出過岔子,現在五兄弟已分旗單幹,不過也常常聚在一起押镖,現在他就住在城北第一家。張兄弟為人倒很有品德,我們兩家也經常來往,并不輕視落魄舊友。”
“原來如此,如此我倒要見一見他,看他還認不認我這個窮和尚了!”
裴渡聽後哈哈大笑,也不多說。
祖師辭了裴渡便往北門走,一路不見繁華,隻顧低頭趕路,不一會來到城北大街,走到街尾隻有一家高門秀戶,那高門兩邊蹲着兩隻巨大石獅子,門樓灰磚壘砌,兩扇朱漆大門緊閉,隻有右腳門開着,樓門頭挂着一面黑底金漆的匾,上書“張府”二字。祖師見了不由贊道:“嗬!好威風的石獅子!好氣派的門戶高樓!”
祖師擡腳就要進腳門,這時從門内突然跑出一少年與祖師撞了個滿懷,祖師将少年抱住,那少年顯然被唬了一跳,忙從祖師懷裡出來,退後一步擡頭看着祖師,複又嘿嘿一笑,指着祖師的光頭道:“大和尚你的頭好圓呀!”
祖師看着眼前這孩子,隻見這少年身着白緞翠柳邊的斜襟胡蠻袍,頭戴金絲嵌寶的白銀冠,面如盛放的白荷花,白裡透紅,柳葉的眉,漆點的睛,蒜頭的鼻子,貝齒紅唇,兩鬓紮着兩條碎發辮子,腰系紅緞綠玉縧,右邊腰下挂着一個繡花金色荷包,荷包下墜子塊美玉,整個人看上去粉嫩可愛,又帶着玩世不恭的驕縱。祖師看後心中也不由贊歎:“呀!誰家的孩子如此都美,好一個小小少年!”
祖師慈祥的伸手揉了揉孩子的頭道:“你的頭也不扁呐!”
那小少年聽後咯咯直樂,祖師也笑了。
“大和尚真有意思,你從哪來呀?”少年問。
“我從來處來。小公子你叫什麼名字呀?”祖師問。
少年道:“我叫張衡昌!”
祖師才知是張玉之子。
這時門内又跑出一小女孩,這小女孩和這少年年紀相仿,也是十四五歲的模樣,梳着稚髻,小圓臉,細眉大眼,挺鼻小嘴,身上穿着桃花色的襦裙,身體還沒長開,看着嬌小俊俏,出門就喊:“少爺快回來,外面有壞人!”這聲音雖是喊出來的,聽着卻柔柔軟軟,甜膩可人。
張衡昌跑過去一把拉住女孩的手,一指祖師道:“小柔你快看,那有個有趣的和尚。”
祖師聽那小女孩名字叫小柔,點頭稱贊,倒是名如其人,人如其聲。
那小女孩和張衡昌相牽着手來到祖師面前,前前後後打量一番,女孩擡頭問:“大和尚你找誰?是不是餓了?”說着就從懷裡摸出一塊酥羔遞給祖師。
祖師大為開心,心中暗贊:“好個善良溫柔的小娃娃。”
口中連誦佛号贊美:“阿彌陀佛!小施主真是菩薩轉世呀!”伸手接過酥羔便吃了,其實祖師剛才在裴家吃了,隻是小女孩的善舉不可辜負,祖師吃完覺得口渴,又對女孩道:“酥羔太幹,我口渴了,能不能給我點水喝?”
小柔笑開心的接過祖師手中缽盂轉身跑回院内,不一會就端着一缽清水出來遞給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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