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微的怅然若失中,太宰治忽然想起了一個傳聞。那是每個孩子都聽過的古老神話,講的是如果一個人要從地獄中帶回戀人,就要遵守黃泉路上的種種禁忌。他要一直緊握着戀人的手往前走,前面的人不能回頭,後面的人不許說話。
前面的人不能回頭,因為一回頭就會迷失前進的方向;後面的人不能說話,因為話語隻會融入周圍無數或真或假的對白,變成幹擾戀人判斷的因素之一。所以他們必須手握着手,用這唯一的交集來确定彼此的存在,共同奔向大千世界中那唯一的交彙點。
奔向他與她相逢的人世間。
“我好像稍微了解一點小烏丸先生的用意了。”也不管紅藥能不能聽懂,太宰治忽而沒頭沒尾地感歎。
“共喰”那一次,他選擇自己前往港口黑手黨當人質,留他在紅藥身邊,是問他的能力與智慧是否願意為紅藥所用;在紅藥前往另一個世界時試探主動找上門的他,是問他在紅藥缺席的情況下,是否能維持他引以為傲的冷靜和判斷力;紅藥失蹤之後,他偏要等自己主動上門,是問他是否做好了覺悟,為她涉一場也許毫無意義的險。
而在時間的盡頭,小烏丸為他提供的那唯一一次回頭的機會,并不是對他的不信任,也不是着意隐瞞。那是一句彼時的他還理解不了的平安歸來的期許,隻有走過眼前這壯麗迷人又危機四伏的時光的通路,才能明白“不能回頭”也是一句隐藏的太深的祝福。
那是一個不需要回答的問句。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太宰治不得不承認,也許這位曆經風霜的古刀早已在他回答前看到了他的答案。
——他問他能否放棄那唾手可得的死的真實,帶着紅藥回到他無數次欲逃離而不得的世界中去。
——他的回答是“是”。眼前的場景依然不斷變換着,無數的世界無數的他與她,他們是唯一相交的生命線。見過了這數不清的自己,太宰治才能毫不猶豫地回答:他渴求紅藥眼中荊棘遍布的世界,遠勝過渴求死的甘美。
視野的盡頭,纏綿柔婉的櫻粉色連綿成雲霞般的壯麗圖景。那是萬葉櫻的樹冠,好像才走了幾步,他們就站在了紛紛揚揚的櫻花樹下。眼前的本丸建築他早已熟悉,太宰治難得地長長松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的雙肩已經因為過于緊張而繃直了。
……想要在那樣變幻莫測的時空中維持鎮定,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
“哦呀,辛苦了這麼久,慶賀一下也是理所應當。”小烏丸就站在不遠處,穿着出陣服,卻沒有戴盔甲。太宰治随口應了一句“是呀”,就要轉頭去看紅藥:“小姐,我們——”
“回來了”三字還沒出口,一隻手就搭上他的頸側,柔和而不失堅決地阻止了他的動作。“别回頭”,即使紅藥依然沒有說話,太宰治卻仍讀懂了她的意思。
這裡依然隻是曆史的某處碎片。
太宰治險些吓出一身冷汗,他條件反射般用力握緊了紅藥的手,得到紅藥安撫似的拍肩和同樣用力的回握。兩人站在原地,靜靜看着眼前這一幕,這一次,曆史中的人物卻沒有看到他們。
小烏丸向着兩人身後颔首:“真悠閑啊,三日月。不來參與一下子代們的活動嗎?”
“哈哈哈,既然小烏丸殿邀請了,老爺爺也不好推拒啊——小狐丸殿,要一起來嗎?”
“野狐有野狐要做的事,燭台切君邀請我去做慶典用的油豆腐,我就少陪了。”
正如三人所說,這是一次慶典的現場。如今的會場已經布置到了尾聲,袅袅的炊煙從廚房那邊升起,宴會快要開始了。不少刀劍已經陸陸續續來到了會場,太宰治聽到樹下好大一聲酒嗝,定睛一看才見是次郎太刀和日本号,一人一個酒壇子喝得正開心。
“次、次郎先生,日本号先生,這個是宴會用的酒……”五虎退想攔又不敢攔,站在原地幹着急。老虎急主人之急,嗷嗚一聲拽出了日本号的衣角,把這位日本第一槍吓得當場醒酒:“啊,哦,嗯嗯嗯我知道了!”
“對不起!”五虎退趕緊把老虎帶開,也不敢再催了,挎着一隻裝滿酒碗的籃子開始一個桌子一個桌子地分發。
“前菜已經做好了,誰來分一下——主人呢?”堀川國廣和治金丸推着餐車走來,加州清光一邊走過來幫忙,一邊說:“在整理這次作戰的文書,這次可是大捷,要好好報告上去呢。”
“那之定也在忙這些事吧?這種繁文缛節的東西他最擅長啊。”
“是,古今先生也在幫忙,我和清光先過來了。”大和守安定說着去接另一輛餐車,卻險些撞到匆匆忙忙的五虎退,“怎麼了,五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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