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第五章 獵人與獵物（第1頁）

“父親叫醒了我，示意我做好戰鬥準備。當時我還搞不清狀況，當然也看不出異常。”

伊萬吐了一口氣，顯得有些落寞。

“現在想來真的愚蠢，隻有在父親覺得不能應付的時候才會叫我幫忙，而我卻還不知不覺。當獵犬突然發出低吼的聲音時，我看到很多泛着綠光的眼睛才發現被灰狼群盯上了。父親這時對我說，我們成了獵物，我當時直接被吓壞了。真正的恐怖是不需要醞釀的，是一瞬間從頭到尾的驚悚傳遍全身。”

“被困的獵物在狩獵者面前就是徒勞的掙紮，困獸猶鬥也隻是狩獵者的遊戲。”

聲音很輕，伊萬自言自語重複了一次剛剛說過的話，這讓我也變的有些焦灼。作為人類去狩獵時我們都覺得理所應當，當身份互換，人類被狩獵時，卻感覺到強烈的抵觸和絕望。這不僅僅是生命權的威脅也是我們作為世間主宰的身份受到低等生物的挑釁。我很想知道伊萬父親的情況，伊萬就在我的眼前，那他的父親，我卻沒有聽到他提起過。

“你是不是想問我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點點頭，伊萬開口繼續說道。

“我們遇上了融合的狼群，很少見。有三、四十隻。在食物十分稀缺的情況下，不同家族的狼群也會協同行動來增加狩獵的成功率，但我們起先并不知道。很可能早些時候我們在追捕灰熊的時候就被巡遊在外尋找食物的孤狼發現了。然後一路跟蹤，在确定我們落腳點後，才開始召集狼群。完成彙合後，他們會先确定位置環境等各種因素，直到狼王覺得可以獵殺的時候，才會主動現身。我的父親一直說森林裡最可怕的不是熊，而是狼。我一直不以為然，直到那天我看到狼王的眼睛，才深切體會到我父親的意思，狼群真的很恐怖。其他的動物再兇狠再厲害，也總歸是動物，脫離不了動物智商的限制，而在狼群那裡真的可以看見獵人的影子！”

伊萬很認真的對我說着，臉上流露出無法壓抑的情緒，是那種心有餘悸的害怕。

“首先它們知道灰熊的存在，在我們的包圍圈外，有兩個狼站立在灰熊身上，沒有其他動作隻是盯着我們。這等于在就宣告灰熊的歸屬，已經屬于他們的戰利品。其次它們也不打算放過我們，因為狼多肉少，一頭灰熊遠遠不夠他們分食。在我們僵持一段時間後，見我們沒有進一步動作，狼群的兩層包圍圈開始慢慢縮小，壓迫着我們的獵犬也向内收縮。就像獵人在給獵物施壓，先打擊心理情緒一樣。它們已經開始先圍捕獵犬的計劃，當把我們圍困到篝火附近一個很小空間時，狼群就開始向獵犬發起試探性攻擊。狼群對獵犬有壓倒性的優勢，隻是獵犬不懼怕火焰，離着篝火很近。通常野外狼群會有森林火災經驗，骨子裡會十分忌憚火焰。在多次發起攻擊都被獵犬利用篝火阻擋後，開始變得有些焦躁，開始轉移目标，試探性的對我也發起攻擊。所幸有我父親的幫忙，雙方都在進退之中拉扯，沒有實質性的傷害。此外我們之前也準備了很多燃燒物，父親趁機又添加許多枯枝爛葉，篝火馬上燒的更旺了。這顯然有些用，讓狼群退後了不少，但顯然也沒有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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