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信人說,如果她的孩子跟她姓洛,家族可以将這未出生的孩子視為洛氏一份子,将來滿十二歲後,接到歐洲接受最好的教育,如果是男孩,按照家族的規矩,還可以在十八歲成人禮時,得到一筆價值不菲的饋贈。
“我父母考慮了很久,作出了抉擇——我姓洛,還沒出生就有了名字,無論男孩還是女孩,我都會叫洛伊——“伊”,是我母親奶奶名字中的一個字,她是最疼愛我母親的人。”
“這些事情,我差不多到十二歲的時候才知道。在此之前,我們一家三口住在一間弄堂舊房子裡,那裡最大最值錢的家具,就是我媽媽用來教學生的鋼琴,我在那裡渡過了和别人差不多的童年,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跑到巷口買個肉包子邊吃邊上學就是我的快樂時刻。”
“當然,我學習很好,我父親從他學校找同事和最好的學生輔導我,母親教我彈琴、寫字,他們将我照顧得很好,雖然生活确實清貧,但并沒有讓我感到多少貧窮的滋味。”
“十二歲的時候,我離開父母,去了歐洲,讀一間幾乎是全球最昂貴的寄宿學校,我的生活,就從那個時候開始徹底改變了——”
“你在雪屋外遇到的那個瑪莎公主,就是我的同學,在那間貴族學校裡,像那樣身份的同學校友很多。要學的東西很多,而且家族還有專門的教育顧問,為你制定各種計劃,直到你通過他們的考核……不過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我在家族裡的位置很尴尬,我雖然姓洛,但并不名正言順,父母不在身邊,沒有任何倚恃,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看起來很疼愛我的外公。
“我外公,就是洛氏這一代的掌舵人,日内瓦湖畔那個古堡的主人。”
洛氏早在歐洲布局多年,又經過二十年的發展與積累,已擁有一個根基強大的帝國,家族企業滲入金融、地産、商業的各個角落,隻是作風比國内時低調了許多。
而完成這些核心布局,決定家族發展興衰的人物,就是洛伊的外公。
“在洛氏,每個男孩在年滿十八歲時都會得到家族的一份饋贈,作為事業開始的啟動資本。在短短四五年的時間裡,我做了很多很多事情,我不僅要讀書,我還要建立自己的根基,因為我的堂兄弟中有很多羨慕嫉恨我的人,随時想将我連根拔起,尤其在不知道哪裡傳出了流言,說外公有意将我培養為下一任的洛氏掌舵人,他們對我展開各種瘋狂打壓,希望證明我并沒有那種資格,但可惜的是,大部分時候,他們都沒有我聰明。”
堂兄們不是他的對手,不但沒有讨到便宜,還要承受他的反擊,洛伊所掌控的資源與财富,不少就是從他們手中得到的戰利品。
“在我建了阿爾卑斯山的雪屋後,有人散出鋪天流言,說我表面态度冷淡,實則一直窺伺掌舵人的位置,于是有人瘋狂到铤而走險,在一個我經常去的山峰埋了炸藥——那時我和穆棱,還有他表妹程思嘉住在山上,穆棱恰巧跟着我去了那裡……那一次,我們僥幸逃生。”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的威脅,不僅有他自己的命,還有穆棱的命。當時情景,多年過去依然曆曆在目,他不反擊,是因為沒有足夠證據。
“這個事情我聽霖鈴說過,雪崩之後,穆棱舍身救你,再讓你回去找人救他,你們就是那樣的朋友……”陸安迪握着他的手,“她還告訴我,是程思嘉把你位置透露給要對付你的人,所以你沒法原諒她,即使她為了你自殺,你也不願意理會她,但穆棱不知道,你甯肯讓他誤會,也不願意告訴他真相。”
“因為在遇到你之前,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父母,還有兩個人對我很重要。”
“一個是Raymond。其實我和Raymond有些淵源,Raymond的爺爺那一輩,好幾個長輩都是為洛氏工作,負責重要家族成員的安全,Raymond的父親也是,他母親也是家族的熟人,從小跟我母親關系很好,洛氏遷移到歐洲的時候,因為我母親那件事情,他們也跟家族解除了關系,到英國定居。小時候Raymond媽媽帶他回上海,我跟他見過一次。
“但再次認識,卻很偶然,那時我已經在ETH,他明面上是UCL的學生,暗地裡卻是個很會惹事的黑客,有一次他在暗網上破壞了一樁軍火交易,陷入麻煩,是我花了錢冒着風險救了他——之後他就一直跟我在一起。如果沒有他,我想我做任何事情,都沒有今天這麼順利。”
Raymond也是個天才,不僅幫他建立了整個情報系統,還替他組織了武裝,使他擁有了與整個洛氏抗衡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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