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将近,入春的傍晚還是有些涼意的,臨近西域的鳳鳴城更甚。城中一片蕭條迹象,天邊發白的一輪圓月照着黃土鋪就的街道,街道上稀稀疏疏二三行人。
鳳鳴是邊塞商鎮,冬春風沙大,,因此來往商人稀少,中原同西域商貿往來的時間集中在夏秋。
“殷辭雙!出門也不關大門!”
空曠的街道上隻有這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說話人一邊對着走來的唯一一個行人講話,一邊瑟瑟縮縮地從一家破敗酒樓的大門裡走出來,吹到冷風,又打了一個寒顫:“好冷啊!”
“韓老闆是斷了手還是殘了腳,關門這種小事也要我代勞。”
那行人是一名身穿鵝黃裙襖的姑娘,頭發簡簡單單用烏木簪子梳起來,身量修長,手中提着兩壇酒。
姑娘将酒遞給說話人,背手向樓内走去,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說冷的那位跟上她,半真半假地又開始抱怨:“……炭沒有了,明日你恐怕還得再出去一趟。”
說話人姓韓,名忘一,字照年,在鳳鳴開了一家酒居,取了名、字各一,就叫忘年酒居。打酒的那姑娘姓殷,名潔,字辭雙,身上功夫很好,客居在忘年酒居。
韓忘一将手上酒壇放置于櫃台,手背往壇壁上微微一貼,隻聽殷潔道:“沒炭了?凍死得了,反正你這酒樓也黃了大半了。我要是你,還真是覺得活着沒盼頭不如死了算了。”
韓忘一瞪了瞪眼。
“何況,還來一個死一個。”殷潔補刀。
韓忘一手指有一下沒一下點着酒壇的封泥:“說到來一個死一個,殷辭雙,我門口牌匾上那‘謀财害命’四個字,是不是你加的?”
這句話一說,殷潔一時難以下台,微微咳了一聲。不管如何,在人家牌匾上刻一句敗壞人家生意的話,總歸不太好——就算她寫得的的确确是真話。
早在五年之前,上到朝廷官府,下到武林江湖,都流傳着這樣一個鬼酒樓的傳言:傳說在中原與西域接壤之地,夜風将黃沙吹起之時,若有一輪蒼白的月亮引路,你就可以看到,那鬼霧泛起的山谷之中,有一家挂着紅燈籠、詭影幢幢的破敗酒樓。
據說那酒樓中賓客來往不絕,皆帶着白色的笑臉面具,若有人将臉轉向了你,則三魂六魄瞬間消散再無影蹤。
那酒樓的老闆娘是一位美貌鬼姬,身着赤色蓮衣,與酒樓高高挂起的紅色燈籠遙遙相映。她右手擎着長煙鬥,左手揮舞着一方手絹,香風襲來,聞者神智盡失。再醒來,已是孤魂野鬼,再難回陽。
這傳說是真是假無人置喙,人們隻能一天天看着那美貌鬼姬招着手絹兒,客人絡繹不絕進入酒樓,卻有進無出。
此傳言也許是假的,但韓忘一的酒樓進來十個得有九個半出不去,卻是真的。
此傳言剛剛傳到韓忘一耳朵裡時,他是很有一番心思要反駁反駁的,他甚至可以列出忘年酒居不是鬼酒樓的一百項證據——但一想到此事都從鳳鳴城穿出去又傳回鳳鳴城了,并且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可見其深入人心的程度。他此時跳出來,隻怕也沒人聽得進去,更甚——也沒人願意聽吧。
然而别人這樣說說、信信,圖個樂也就罷了。可他今日在酒樓門外等殷潔時,在四處找點什麼可以看的東西打發時間,一眼就看到他那“忘年酒居”的牌匾角落,被人用小刀刻了一個“謀财害命”上去。
除了殷潔,大底是沒人幹這樣的閑事兒。
韓忘一氣得想罵娘。他已經在肚子裡将殷潔罵了千千萬萬遍,罵得她體無完膚滿地找牙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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