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梧桐穿越到仙俠世界,驚喜地發現自己不做人了,成了一個器靈,落在一農戶家中。
他早就不想做人了,做人還要忍受那生老病死,不做人卻可活得逍遙自在。
這個世界是一個萬宗争霸的世界,像是弱肉強食的叢林。修仙世家自然是歌舞升平,底層勞動人民卻活得如同畜牲。
周梧桐腦海中回憶起一些這方世界,無法修仙的底層人的生活情景,覺得很像是我國古代封建社會。
他附着在一面青銅鏡上,被供奉在農家堂屋裡。神識延伸出去可以獲得整棟房子的視野,就像是在看電視劇。
視野中是陳家簡陋的堂屋,一個穿着汗衫短褲的老漢雙手叉腰站在自家門檻上,名叫陳堅。
陳堅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少年遊曆四方時當過纖夫賣貨郎,後來還當過土匪打過劫,中年回到茶花村娶妻生子。
他其實才四十多歲,滿臉的皺紋卻像是幹涸大地的一道道溝壑,常常被人稱呼為老漢。
日複一日的田地勞作已經把他摧殘,隻因他被套進了高利貸的枷鎖。
青銅鏡已經被供奉在陳家很久,陳家祖屋所經曆的許多事都被它記錄了下來。周梧桐略作回憶,就明白了老漢陳堅的遭遇,對他很同情。
他聯想到我國古代的封建曆史,不知哪個朝代出現的高利貸。
一方面官僚地主等集中大量财富,想到了進一步投機謀利剝削貧困者的手段,這叫“長袖善舞,多錢善賈”。
另一方面,陷人貧困的勞動人民不得不拆東牆補西牆以至飲鸩止渴,被套上高利貸的枷鎖,甚至要賣身為奴。
這方修仙世界也是換湯不換藥,底層人都是高層修仙者養的豬仔。
陳堅是十八年前因為妻子難産,不得不向本村大戶李霸借債請郎中來看病。
陳母懷的是個三胞胎,吃了許多藥才順利生下三個兒子。生完孩子後陳母便撒手人寰,陳家也有了怎麼也還不完的債。
陳堅畢竟是個見過世面的,站在門裡悶悶地想:隻恨殺不過那李霸和他的拜把子兄弟,若是鬥輸了,我兩個孩兒都要被毒害。
他懷裡揣着賣稻谷棉花得來的一把銅錢,忐忑不安地走向李霸的府邸。
虎背熊腰的李霸正在和把兄弟喝酒吃肉,兩人手邊都放着一柄大環刀。
兩人的武功在修仙者眼裡如同蝼蟻,在凡人當中卻能稱王稱霸。
若我三個孩兒有靈竅就好了,有靈竅就可修仙。
陳堅在心裡想着,瞄了一眼兩把大環刀。
可惜三個兒子都沒有靈竅,一輩子隻能當凡人。前幾年有修士來茶花村測過,每隔一年各宗門世家便會派人到處探查身具靈竅的孩童。
李霸看到陳老漢走進來,肥厚的大手從懷裡拿出一個賬本。
他靠在民間放高利貸發家,吃得是滿嘴油光。
桌上是整隻的燒雞,大盆的燒肉,陳家一年也吃不到一回這樣的菜。
抹了一把嘴角的油花,李霸沉聲道:
“陳老漢!你今年還欠我40兩銀子,講好的是一季連本帶息還18兩,一年以後還清。”
李霸的把兄弟也跟着大喝:“18兩銀子在哪裡?拿來!”
自妻子難産第一次找李霸借錢請郎中起,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八年。十八年了,這債還沒有還清。
陳堅知道懷裡一包銅闆不足18兩,懇求道:
“當初我不過借了30兩銀子,十八年來攏共也還了不下300兩。今年實在是棉花收成不好,兩個兒子又都飯量大,你看看能不能寬限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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