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一間樸素的小院,青牆白瓦,藥香滿園。
寒月當空,微冷的月光透過窗棂,灑在一名面貌姣美的女子的臉上,睫毛微動,如同牽住了光。
她似乎有了某種感應般,倏地睜眼,坐起身來,擡頭望向某處區域。
默然幾秒,她彎腰從床底摸出一尊頭顱大小的雙耳香爐,穿過前堂,來到院子當中。
雙眼迎着月光,瞳孔中似乎泛起了一層殷紅。
與此同時,那尊香爐也産生了某種異動,原本黯然寂滅的爐底,竟似燃起了一簇火焰。
這團火焰如血一般殷紅,卻又勾勒出淡淡的紫色,既虛幻、又邪詭。
“香火氣收集的差不多了,該去下一個地方了。
“隻是可惜,損失了一具假身。”
“不過無妨,這身皮囊的迷惑性,應該還要更高”
房間内。
熟睡中的沈應突然醒來,他微微皺眉,披上衣服來到院子内。
院子當間,姐姐的背影站在那裡,看起來有些僵硬。
沈應有些擔憂,卻又莫名生出一絲膽怯,他低聲道:
“姐姐?”
下一刻,前方的女子猛然回過頭來,嘴角咧開邪異的笑容,直直盯着沈應:
“我們走,離開這好弟弟!”
洞穴内。
慘叫、怒罵、哀嚎極端的混亂充斥着徐書的五感,使他眼中蒙上了一層暗紅的血色。
“怎麼會這樣?這些家夥為什麼殺不死?”
大口喘着粗氣,徐書緊貼牆面,死死盯着身前那如同氣球般鼓脹起來的人形物體。
“媽的!徐猴子,你害死老子了!”
那缺了半邊臉的鷹鈎鼻此刻已經丢了一條手臂,他耷拉着空蕩蕩的袖子,目眦欲裂的嘶吼着,朝徐書撲将過來!
“滾蛋!”
徐書雙目通紅,一腳将其踹飛出去,那鷹鈎鼻慘嚎一聲,瞬間被湧來的殘缺皮囊所淹沒,生死不知。
他現在也極其郁悶。
本以為可将這群邪教徒一網打盡,不料對方竟還有如此邪異的手段!
居然能令死人複生!?
不,也不是複生,這些東西隻是一群沒有感覺、不會死亡的皮囊。
但正是如此,令它們比起活人更加可怕!
“我們走!”
徐書大手一揮,當機立斷的朝後飛奔而去。
而今局勢不妙,繼續留在這裡也隻能是送死——這會也沒心思顧忌這些怪物是否會危及内城百姓,自己活命最重要!
其餘兩名武館主早有此想法,眼下見那鷹鈎鼻為他們争取了些時間,所謂“強者尊嚴”皆都抛之腦後。
三人便如喪家之犬一般,擠在來時的洞口處。
洞口狹窄,一次僅容許一人通過。
身後不遠便是可怖的人皮怪物,若是在此耽誤時候,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徐書咬了咬牙,正色道:
“你們先走,我先攔住他們!”
“徐幫主大義!”
二人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這種生死關頭,對方居然願意将希望留給他們?
不過眼下也不是禮讓遷就的時候,二人随即不再理會徐書。
可下一刻,那位眉心生川字的武館主,突然感覺後腦一沉!
緊接着,他隻感覺身體被人大力的拉扯,狠狠抛飛了出去!
“徐書!你他媽……”
砰!!
他話才說一半,另一具身體已經撞擊在他胸口,肋骨發出“咔嚓咔嚓”的斷裂聲。
赫然便是那黑臉的武館主!
二人方才隻顧逃跑,竟全然忽視了近在咫尺的威脅!
眼下方才醒悟,自己居然被徐書當做活命的墊腳石!
“多謝二位拼死相救,大恩大德,徐某沒齒難忘!”
徐書肅然一聲,身影随之消失在洞口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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