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道的一頭,衆人點起蠟燭的火光,照亮了一處古老的采礦場。
這裡從西到東,被一條主幹井道貫通,上方打空做了支撐架的結構,隻是一部分木質承重柱已然腐朽,被狗頭人用泥石填補過。
此時,周遭不再是寂靜空洞的空間,而是遍布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回響聲。
農民兵們放下木矛和木盾,忙碌工作起來。
“怎麼樣?”
裡昂來回檢查了一遍,對這老礦井感到一絲滿意。
“大人,我們看了看四周。這裡還有一些赤紅色的石礦。”一名農民兵上前說着,手中拿了一塊赭色的石頭。
他們在附近用從狗頭人堆裡繳獲來的十字鎬做了一番嘗試,确實采來了有價值的礦物。
“嗯應該是赤鐵礦沒錯了。”
裡昂在手掌心裡,翻動着這一塊紅褐色的黯淡礦石。
農民兵們見領主大人發話,便停下礦鎬的揮動,再次聚集過來。
他們眼瞧着裡昂大人将這塊赭石在岩壁上擦拭,果不其然,它留下了一道紅色的印痕。這紅色看起來就讨喜,不是那種低品質的劣迹色澤。
“是鐵,也是簡易的紅色染料。”金發的騎士說道。
“大人,您的遠見無人可以比拟!”
一個罕見的稍有文化的年輕農夫激動地說着,他雖然不是鐵匠,卻知道這次又成功發現了一種新的财富——更多的則是因為他之前撿了狗頭金,發了實際的小财。
一些農民零零散散地附和着,裡昂卻隻是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簡易的開采容易,但是冶煉鐵礦并不簡單。”
雖然不知曉太多的科技樹知識,但是裡昂還是有常識的,他知道礦石和成品鐵器之間有一條巨大的溝壑,那就是熔煉和鍛造的技術。
他的領地,目前并沒有專業的鐵匠(簡單地能夠鍛造釘子和農具的那種),更别提專門的盔甲匠人和武器匠人了。
因為實際上加工雜物和軍事用品之間,又有一條分界線,它比較考驗經驗。
“首先是溫度光是靠燒木頭柴禾,可沒有融化鐵石的條件啊。”
裡昂愁思起來,剛才發現赤鐵礦的喜悅一下子被沖淡了許多。
“再不濟,出口礦物原材料到附近的冒險者營地,也是一筆源源不斷的小财富。”
他命令農民兵仔細搜查附近,确保礦道周圍不會再有什麼狗頭人的伏擊。
一些農民找來了附近山林裡的大木頭,進行一番砍伐之後堵住多餘的坑道通路。再利用遺留下來的通風口,開鑿上面的岩壁,改造成簡易的火炬台。
幾天的時間匆匆劃過。
等裡昂在洞外的營地裡休憩完畢,再次探入礦井的時候,這裡邊已經有模有樣的了。有了人類的智慧,礦洞内那種遺棄頹廢的氣質消散了太多。
作為一名監工,裡昂發覺大夥兒的工作熱情還是比較高的,在工分制和三分之二礦石所有權的激勵下,這些征召的農民們往往奮力而為。
“這些第一批亦兵亦農,又是工人的領民,拿取了這筆财富之後,應該能帶動領地的發展。”
裡昂來回走動,思索着讓農夫獲得财富的意義所在。
實際上,河谷領的這些農民們,理論上是農奴才對,因為裡昂并未正式地分發過田畝。隻是衆人以為了他的寬容,默許了一些東西,便自顧自地那麼認為了。
并不急于打破,或者說不想打破這種共識的裡昂,對于農奴和農民的區别,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
“流通的财富,可以為領地創造活力。”
“有錢的農夫比沒錢的農奴擁有更多的生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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