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察覺到我的沉默,空出提着籃子的手拍拍我:“早就過去了。”
我不知如何安慰他,“我小時候是在福利院長大的,成年之後也沒回去過。”
李若看着我的眼睛,沒有說話。
那雙眼裡沒有一絲驚訝。
“你不用自剖傷口來安慰我。”他開口。
我想辯解,卻說不出話,因為我發現他說的是事實。我确實不知如何安慰人,我隻想告訴他,我都沒有父母,更别提父母離婚了。
他不再理會我的沉默,掂了掂籃子,要與我打賭撿了多少雞蛋,賭注是誰來做晚飯。
他赢了,我認命地問他想吃什麼,他卻笑了:“我赢了當然是我做晚飯啦,舒舒小姐能賞光吃我的飯,可是我的榮幸。”
我分不清他叫的是舒姝還是舒舒,我全當是舒舒,他說的沒錯,這樣顯得更親密。
也許我心裡,也渴望一段親密關系。
在農場用現成的廚具吃了簡單的一餐後,我們乘着夕陽回了醫院,我看着李若的背影,莫名覺得安心。
然而這份安心很快就被打破了。
農場之行後沒幾日,李若說要去探探清道夫的底細,總不能日日擔驚受怕坐以待斃。
我覺得太冒險,要陪他一起去,他卻要我替他照顧米奇。
這話像什麼臨終托孤,我不肯答應,但好在日落之前他便回來了。
我長舒一口氣,卻沒注意醫院門口那花壇裡隐秘的視線。
——————————李若
和小舒舒一起住了許多天,我更近一步觀察她,詳細記錄着她的喜好,當然是記錄在我的《捕獵手冊》裡。
這是我新發明的,這樣我的捕獵成功率一定會大大提高。
我發現她竟然愛騎自行車,我為了和她有共同愛好,占用了那位花枝招展的保潔阿姨的自行車。
阿姨的自行車和阿姨一樣,很是張揚,但我覺得這并不影響我在她心裡的形象,而且米奇坐在籃子裡剛剛好。
真正有男子氣概的人,才不需要那些東西來證明我的男子氣概。
她的自行車比我想象的要大,她的腿隻能勉強點地,看起來好危險。
我領她騎着城市中央的林蔭道,微風習習。
而她看起來,好幸福。
我想,以後如果每天都能帶她來騎車就好了。
我也被她的快樂感染,隻叮囑她慢一點,受傷了可就不能每天來騎車了。
然而,我漸漸發現街道有些過分整潔,甚至可以說是一塵不染,我覺得詭異,但是還未來得及細細思考,就聽到那久違的人聲,喊着整齊的口号在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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