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三十分鐘。”
廣播的報時結束後,監考員說了一句:“想要交卷的同學可以離場了,把試卷放在桌面上就行。”
按說高考是鮮有人提前交卷的,,大多數考生都是生怕檢查得不夠仔細,再喜歡出風頭的人,也不會選在高考的時候提前交卷來裝逼。
畢竟同個考場基本都是一個學校的,出風頭一時爽,出分的時候如果成績不那麼好,恐怕就要全校出名了。
但是自選模塊不同,這點體量怎麼也撐不滿兩個鐘頭,這個時候,考場裡面早就沒有拿着筆的人了。
是以監考員也不擔心打擾了考生的正常答題。
陳實瞄了眼前後,發現他們基本都把文具和準考證收進了文件袋,腳朝向了教室門口,随時準備化身博爾特。
就等着一個領頭羊了。
如果是前世的話,陳實倒也不介意當這個領頭羊,但今天他還有點别的想法。
雖然隻是六月上旬,但氣溫已經足夠高了,饒是教室内的吊扇都拉足了馬力,同學們卻也都熱得汗流浃背了,好在校服短袖面料紮實,避免了走光的風險。
終于有人打響了第一槍!
陳實聽到教室的後面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很快就有人拎着文件袋從他邊上經過,快步走了出去。
這個學生的舉動無疑像是往熱油鍋裡澆了一碗水,教室裡嘩啦啦站起一大片人,像陳實這樣還在原地不動如鐘的,反而成了極少數。
陳實閑極無聊,在草稿紙上畫起了畫,回過神來時,卻發現自己旁邊站了個人。
張元傑,也就是陳實曾經的數學老師,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陳實的繪畫作品——一隻機器貓。
陳實倒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反而沖着張元傑笑了笑。
“要交卷麼?”張元傑下意識地問道。
“咦?”陳實看了看周圍,才發現自己是這考場裡僅剩的考生了。
就連門口走廊上的人都散了。
另一個監考員可能是閑極無聊,也走到了陳實邊上。
陳實看了看兩人,有點想笑。
兩個監考員伺候我一人,這是多大的福分呐!
他搖搖頭,于是兩人散去。
斷然沒有催促考生交卷的道理的。
中午十一點半,“考試結束”的指令終于姗姗來遲。
兩名監考員顯然也是松了口氣,他們一個從前往後,一個從後往前收卷子,現在就等陳實手裡這一份了。
“傑哥,我能把這個帶走麼?”陳實交上試卷然後問道。
張元傑回過頭,看到他指的是桌上的座位貼。
于是淡淡地點點頭,多年從教生涯讓他對學生的此類行為司空見慣了。
陳實小心翼翼地把這張寫了自己姓名、考号、座位号的紙片撕了下來,然後裝進了文件袋。
前世高考的時候他就打算這麼幹了,把這張座位貼帶回家,給高中生涯留個紀念,隻是因為意外沒能實現。
沒時間去在意監考員的心理活動,陳實沒有與張元傑寒暄,起身就走——考生不能在考場内逗留。
走到走廊外面,他發現果不其然,又隻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包了,不用翻找,倒也省事許多。
将手機解除飛行模式,陳實走到樓下的時候,手機終于恢複了信号。
“你出來了沒?”來自孫微微的短信。
“我們還是在學校門口等你?”這是朱嘉琦的。
看着短信,陳實頗有些懷念,此時微信已經出來了,卻還沒多少人用,大家發消息不是用企鵝就是用短信,誰能想到不久之後,企鵝都不再是必裝軟件了呢?
他想着不能讓兩人等太久,索性跑了起來,跑到門口卻沒見到人,便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陳實低下頭,剛打開撥号軟件,眼睛就被捂住了。
“猜猜我是誰?”是朱嘉琦的聲音。
“我猜是朱……”,陳實感覺不對,連忙補救,“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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