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空靈聲從無盡處響起,聲音不大,卻無比清晰。
“誰?”李乘風睜開眼,卻發現四下裡是伸手不見五指的虛空,死寂一片。
“再說一次,你也記不住。”空靈聲再次從四面八方破空而來。
“你到底是誰?我們認識嗎?”李乘風擡手向身前撥去,卻發現雙手競不受控制。
“無所謂。靈台已固,送你一場造化吧。”空靈聲略帶不屑。
“你到底要幹什麼?有本事你出來啊!少在這兒裝神弄鬼的,吓唬誰啊!”李乘風想昂首挺胸,不曾想,這周身上下,全似空無一般,無法感知。
“黃口小兒,憑我也稀得裝?又不是你求我的時候了。若非天命眷顧,早該讓你永墜無間!”空靈聲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卻說着丈二和尚的話。
“我這是在夢裡被魇住了吧?怪不得這麼真實。”李乘風打定了主意,平靜的等待着。
“這确實是夢。但,是我的夢。”空靈聲惬意悠揚,隻把李乘風當做了小傻瓜。
“你的夢?你究竟是誰?”
“唉,又來了。說了你記不住還問。總有一天,你會記起來的。隻怕那時,你反而要後悔了。”空靈聲漸小,卻異常清晰。
“故弄玄虛!”
“也罷,你好自為之吧。”空靈聲遁去。
李乘風睜開眼的那一瞬,虛空開始急劇下墜。超重感壓迫得他無法呼吸,記憶也在一瞬間破碎,卻又在一瞬間重組成一幅幅嶄新的畫面。下墜停止,記憶破碎時而恍惚的意識,也随着重組的記憶,再一次清晰起來。
雖隻一瞬,卻似曆經滄桑。
李乘風還在虛空中。但他漸漸聽到了列車行駛的聲音,小孩子的哭鬧聲,還有不住的哈氣聲。
他激動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不過是在座位上睡着了。旁邊不知何時坐了個帶着巨幅墨鏡的青年,青年的手裡攥着牽引繩,繩的另一端居然是一隻穿着導盲犬制服的哈士奇!
它不是渾身泛着250氣質的拆家專業戶嗎?也能當導盲犬了?
李乘風拍了一下狗主人,問道:“這導盲犬是哈士奇嗎?”
對于這種明知故問,狗主人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他朝着李乘風點點頭,然後把墨鏡推開,露出一雙白洞洞的眼。空茫的眼球上,布滿了血絲,卻不見一丁點黑眼珠,很是滲人。
李乘風尴尬的說了聲抱歉。但下一眼再看向那雙眼時,卻感覺其上滿布的血絲,競開始相互纏繞交融,最後彙聚成了一個點,一個極小卻極黑的點,虛空般深邃。他一度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想再細看時,卻已被墨鏡擋住。
“我能摸摸它嗎?”
狗主人不情願的點點頭。
李乘風伸手在哈士奇自信且倔強的狗頭上捋了捋,見它也沒有犯二,随口誇道:“真是條好狗!”
誰知這狗像是聽懂了似的,朝着李乘風輕聲嗷嗚了起來,緊接着它屁股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它一吃痛,就利索地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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