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替先生看看師兄長不長記性,誰知你這麼經不起試探呢,”說着,許弋煦皺了眉,“哦對了,我忘了說,那日先生和益忠侯議的确實是馬球賽,不過他們隻想着在抽簽的時候動點手腳,好讓寅王能順利點奪得宋府的親事而已。”
說完,那張瞧着清秀的臉又展開了笑顔。
“你!”餘敬扯過他的衣領,說,“你刻意把事情說大,又在我面前提劉昭烨墜馬一事,就是笃定了我會為此出手。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我竟沒想過你是這般僞善之人!”
“你摸摸自己的心,說我僞善,你待我又有幾分真誠?”許弋煦推開他,步步逼近道,“你蔑視我的出身,不服我的才能,時時想着要将我踩在腳下,可我隻要躬個身服個軟你便覺得自己穩坐高位,鋒芒太露是會傷到自己的,師兄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在許弋煦詭谲的笑容中,餘敬不斷回溯着過去發生過的種種事件,他仿佛看到了一條長線在暗處牽着他,引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
“我早該意識到的,從你派死士到江宅開始,就已經在慫恿我出手了……”餘敬說。
許弋煦驚訝又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嗯,原來你能想明白,還不錯。”
說着,他輕搖着頭“啧”了一聲,接着說:“我不過是叫了個死士去江宅探路,你便迫不及待地要出手,生怕被我搶了人頭。你那點心思太好拿捏,慣一慣便又養安逸了,也怪我太了解你,你隻要眨個眼我就能猜透你在想什麼。”
餘敬看着那人丢掉儒雅後一點一點激起的瘋狂,又恨又懼:“先前我若對你有所防備,那些入不得眼的小伎倆怎會得逞,你現在又哪有資格站在我面前說話。可是你别忘了,一個下人如今就算攀上高位,改不掉的是骨子裡的輕賤!”
許弋煦的眸中卷入了一些陰冷,他嗅了嗅手背,擡眼詭笑道:“我先前做過的事,師兄若是知道了,隻怕得軟下雙腿,爬着跑了。”
餘敬看着他,謹慎地往車邊走去:“你處心積慮,步步為營,不就是想獨得先生的垂青嗎?”
“何止啊,師兄還是把我想得太好了,”許弋煦往後撤了幾步,說,“我眼裡進的沙子,不僅要想辦法弄出來,還得碾碎了才行。”
話聲才落,一柄利刀自半空中橫出,直直劃開了餘敬的咽喉,他捂着傷口仰頭倒下,臨死前看見的隻有一個模糊的黑影。
“又忘了說,今日我不是一個人來的。”許弋煦沖地面上雙目圓睜的那人笑了笑,可見人咽了氣,又覺得有些無趣。
“聽不見就算了。”許弋煦收了笑。
陸修收起刀,雙手遞過一錠濺了血的白銀,許弋煦嫌惡地睨了一眼,沒接。
“賞你了,把這兒處理幹淨。”言罷,許弋煦跨上馬,和來時一樣,怡然地走了。
——
街邊的小茶肆不算熱鬧,茶水煮出的熱氣卻潤着那木桌長凳,獨獨籠着一人。
袁牧城收了落在江宅大門處的目光,将茶碗穩穩地平放在桌面上,輕輕撣開了桌面落的一枚新葉。
“下來。”
聞言,何嘯自樹幹上躍下,抱着刀走到他身旁,拉出長凳坐下。
袁牧城擡眸看了一眼他,問:“跟了多久?”
何嘯把刀放在桌上,取了隻茶碗,拎起茶壺往裡添着熱茶:“我沒跟着,隻是半天不見主子回來,就想着應該是來了這裡。”
袁牧城哂道:“你自己念着江時卿身邊的那個姑娘就别拿我當借口。”
茶水還沒咽下,何嘯嗆了一聲:“我哪有。”
袁牧城隻笑着又飲了一口。何嘯放下茶碗,轉頭看向江宅,問:“主子不進去嗎?”
“我坐這兒喝口茶而已,為什麼要進去,”袁牧城自腰封間取出碎銀放在桌上,起身道,“走了。”
兩人在街上緩步慢行,迎着清風途經街巷屋舍。
“主子是在想寅王墜馬一事嗎?”何嘯說。
袁牧城點了頭:“顔淩永招了供,但拒不承認蓖麻葉一事,再加上這些天侑國公每日到禦前求情,陛下開了恩,今日便下旨讓顔淩永到禮陳寺中悔過,還順道将上回沒給崔承落的罪一同落了,罰他親自去禮陳寺看守。”
顔淩永的供詞尚未确認是否可信,寅王墜馬案本該繼續細審,但劉昭禹這樣做,便等同于默認顔淩永的供詞屬實。
“到禮陳寺悔過,說白了便是換個地方禁足,”何嘯說,“就給了這樣的罪罰,寅王那邊恐是不好交代。”
“兩頭都是陛下的血親,他自當是下不了這個狠心,不過我想的不是這個。”袁牧城若有所思地垂眸看着腳下的靴子,擡步往前走時還特意避開了被風刮到路上的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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