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看着這般鮮活的少女出現在自己眼前,心中溢滿酸澀。
按理說這些年通過大選小選進宮的女人不計其數,她本該适應了,但此時還是抑制不住的産生嫉妒。
表哥的寵愛從來不是她一個人的,她能仗着表妹的身份,占一席之地已是難得,隻是如今就連這點特殊也有了新人,她還是有些不甘。
“額娘,您這一路辛苦了,我讓人準備了茶水和糕點。”佟佳氏說到這,赫舍裡氏用帕子擦拭幹眼角的濕潤,順着說道:“我這确實有些渴了。”
兩人話落,守在外間的女官上前,來引着她去隔壁歇腳。
佟佳氏自生病後,便精力不濟,這次召人進宮的目的大家心裡明白,赫舍裡氏也沒拖延,留了句讓兩姐妹聊,便離開了這邊。
待人走遠後,整個内殿中隻剩了兩人,佟佳氏這才緩緩說道。
“自仁孝皇後和孝昭皇後去後,赫舍裡家和鈕钴祿家都送了新人進宮,可兩人如今一個是庶妃,另一個卻是貴妃,二妹覺得你若進了宮,會是個什麼待遇?”
雲曦不管她這話中的深意,隻淺淺的搖頭耿直道:“不知。”
佟佳氏聽後卻笑了,蒼白的容顔上多了幾分紅暈。
在這宮中待的久了,習慣大家說話都怎麼含蓄怎麼來,遇到雲曦這種不接茬的,還真讓她有瞬間的愕然,就是不知是心機太過深沉,還是真的懵懂不知事。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佟佳氏自身精力不濟,正好也不想跟她彎彎繞繞。
好心的給雲曦講了講這宮中的局勢,之後又說了一些皇上的喜好。
不管如何雲曦是佟家的人,與其讓别人得到聖寵,不如把實惠給自家人。
雲曦也看出了她的目的,在她一股腦的說完之後,淡淡的來了一句,“我手中有一藥,應該能救你。”
佟佳氏啞然,再看向雲曦的目光都柔和了幾分,“我這已然病入膏肓,治不好的。”
雲曦雖沒把脈,但她的情況也能分辨一二。
她手中有最上乘的藥,讓她身體恢複不是難題。
這人一開始對她除了有些羨慕嫉妒以外,倒也沒什麼惡意,雲曦不介意幫她一把。
畢竟這人在宮中位份高,她要不死,後面局勢就變了,對自己也有利。
佟佳氏想到雲曦說救她,定然是在向自己示好,這會心情不錯的問道:“你可有什麼想要的?”
她以為雲曦會想讓她給鋪路,都做好了雲曦獅子大開口的準備,這可能會涉及宮中的眼線,也可能是宮妃的位份或者想要更高的後位。
可雲曦依舊淡然,“想找個地養老。”
佟佳氏神色更加複雜,“這有點難度,宮中的日子,不去争寵,活不久的。”
宮中的人都是勢利眼,得勢的時候那就是主子,失去聖寵活的都不如外面的平民,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更甚者熬不過一個冬天。
隻有不斷地往上爬,這才是深宮的生存法則,想要養老,除非是坐到太後的位置。
真到那時再不用看人的眼色行事,隻要不幹涉朝政,皇帝都會敬着。
這些事佟佳氏不知要如何說,隻有身處其中,才能深刻體悟。
雲曦也有些無奈,這皇貴妃的想法一直都圍繞在這皇宮之中,就沒想過她要救了她,這樣佟家就不用再與皇家聯姻。
那她想找個地方養老的想法,全然就不是個問題。
可有些時候,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能在後宮掌權多年的人,真會聽不出她的意思嗎?
隻是病體沉疴,再加心中郁結存了死志,不願再痛苦的堅持下去罷了。
兩人短短的幾句話,就知道對方是個明白人。
這會誰都沒再說話,室内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最後,還是佟佳氏率先沉不住氣,出聲道:“本宮養育四阿哥多年,皇上至今未給更改皇家玉牒,等二妹進宮也不用擔憂,本宮會去向皇上請旨,讓四阿哥成為佟家和妹妹今後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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