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呂衣精神奕奕的起了一個大早。
結交了财大氣粗的甄氏之後,他便有了一個穩定的買家。
如今他商業計劃的最後一個短闆也被填補,因此積壓在心頭的一樁心事了結,睡得的很是安穩。
呂衣婉拒了甄逸的一再挽留,呂衣帶着五百張賣身契和呂衣等人準備出城和城外驿站的一百名車夫彙合返回馬邑。
現在距離他新婚和出塞行商的日子已經不遠了,他在九原還有一大堆工作需要安排布置,時間可是相當緊迫的。
可是就在呂衣幾人剛剛走出城門口之時。
一道髒兮兮的小身影卻擋住了呂衣等人的去路。
那小孩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看不出性别,唯有一雙眼眼睛大的出奇。
他也不說話,隻是伸出幹瘦的小手攤開成掌,眼睛之中卻沒有尋常流民死氣沉沉的麻木,反而帶着一股怯生生的靈動。
“餓……”短短的一個字,卻直擊呂衣的内心,讓他的腳步為之一頓。
“哪裡來的小野孩?快閃開,莫要擋路!”代替甄氏送别呂衣的甄管事見狀卻以為呂衣是被小孩攔住,便立即伸手去趕。
那小孩實在是太過虛弱,甄管事手都還沒碰到他,刮來的風就将他吹倒在地。
呂衣猶豫了一下,還是苦笑一聲繞過小孩準備離開。
可那小孩見呂衣要走,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猛地一下竄起來抱住呂衣的大腿,渾身的泥土和灰塵立即在呂衣的嶄新的褲子上留下一個人型的泥印。
“我餓……”小孩仍舊瞪着怯生生的一雙大眼睛,瘦弱的身軀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力量,居然将呂衣的大腿勒的有些生疼。
“你這小野孩,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沖撞了我甄氏的貴客!”
“找打!”
甄管事眉頭一獰,便伸出巴掌想要向那小孩扇去。
就在小孩要被甄管事一巴掌拍飛之際,忽然一隻有力的大手卻猛地探出,緊緊竄住了他的手。
甄管事頓覺自己的手掌似乎被一隻不斷收緊的鐵箍箍住,痛的幾乎要承受不住軟倒在地。
“不礙事的……”呂衣面無表情的看了額頭已經疼的滲出冷汗的甄管事一眼後,這才松開雙手。
接着,他從身後的呂布的行囊之中掏出一張餅子,在小花子面前蹲下身體,輕柔的将餅子遞到他的懷中。
“吃吧……”說着,呂衣不顧他身上的髒亂和臭味伸手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撫道。
那小孩見了食物顧不得說話,直接兩眼放光的抱起餅子就是咬了一大口。
呂衣見他吃了餅子,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轉身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熟悉的束縛感從他的大腿上再次傳來,隻不過這次的力度非常輕柔,再沒有任何疼痛和不适,反而在這嚴寒的初春為他帶來一絲溫暖的體溫。
“還要……”小孩沖着躺倒在旁邊的一男一女還有另外一個稍微比他大一些的男孩子指了指後,又對呂衣怯生生的說道。
“奉先,把包給我。”呂衣長歎一聲後對着身後的呂布吩咐道。
“是,兄長。”呂布聞言立即将背上裝滿餅子的包袱解開遞給呂衣。
“來,這些都給你……”呂衣解開包袱給小孩看了一眼裡面十幾張餅子之後,那小孩這才松開他的大腿,一把搶過包袱,原本麻木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他掉頭就向回跑去,可跑到一半又折返回來,學着大人的模樣恭恭敬敬的給呂衣磕了一個頭後,這才跌跌撞撞的向自己的家人奔去。
“妹夫,你這樣慷慨可能會好心辦了壞事的,你看……”就在呂衣轉身準備繼續趕路之際,一旁的張汛拉住了他,指向了小孩的方向。
原來,四周同樣饑餓的流民見小孩得到了不少的食物,紛紛面目猙獰的向小孩和他虛弱的家人湧去。
“兄長,這些流民要搶你給小孩的餅子,怎麼辦?”呂布這時也發現了不對勁,于是便向呂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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