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兩日後,皇帝轎辇回宮,衆人随行。
途徑梨花觀休憩之時,太後突然傳了宋甯瑾如後廳問話。
宋甯瑾到後才見皇後,古徽音,楊雅南皆在廳内,且都默不作聲,太後位居首位,皇後等人則居左右,宋甯瑾上前去問禮,太後賜座。
“許久不見,甯瑾消瘦了很多。”太後微微笑着,“你與蕭夫人生的太像,一點都不像你父親,可神韻卻和已故王妃一般,到底是在她身邊養大的,很有貴女的氣度。”
“多謝太後誇贊。”宋甯瑾應道。
“你父母先後過身,你哥哥承襲了爵位,府裡還有兩位夫人,三個孩子要照顧教養,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怕是支應不過來,我想還是把那三個孩子接到學宮去。”太後的說辭,似乎很體諒宋安瑜這位新王爺,可孩子的母親就在現場,宋甯瑾瞧那古徽音倒是不在意,楊雅南和皇後就有些驚訝了,看上去,皇後和楊雅南對這決定事先也不知情啊。
“回太後,弟弟妹妹都有兩位夫人在照看,甯瑾也就偶爾帶着玩耍,太後不妨問問兩位夫人的意思。”宋甯瑾并不争辯什麼,這件事情她也算個外人,更何況把杭煊接到宮裡撫養,确實比在古徽音身邊要好。
太後“呵”的一聲笑,卻扭眼看着皇後與楊雅南,問:“楊夫人以為呢?”
楊雅南自然難舍,自己的親生骨肉怎能送與他人?
“回太後,府裡雜務一應都有郡主打理,妾身照顧長庚與坤靈,并不勞累。”楊雅南說。
這是不願意。
“母子天性使然。”太後說。
就當宋甯瑾以為此事也就到這裡的時候,太後突然對宋甯瑾發難:“那郡主為何要強奪杭煊?使杭煊母子分離?”
宋甯瑾看了一眼古徽音,想着這事可真是千回百轉,叫人摸不準啊。
“回太後,甯瑾可不敢強奪杭煊。”宋甯瑾也對古徽音說:“我原以為王妃性子恬靜,生來不愛事多,所以對杭煊不怎麼上心,手下的人也倦怠懶惰。除了一個王妃母家的老嬷嬷來問過杭煊,好像也沒有旁人關心了,原來竟然因我霸道所緻嗎?”
默不作聲的古徽音這時候也扭頭質問宋甯瑾了,“郡主不動聲色的将孩子抱走,總說是帶去住兩天,一再拖延。你與杭煊是血親姐弟,說出去總不會虧待杭煊,倒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心胸狹窄了,這叫我如何分辨?”宋甯瑾今天才知道,這位古徽音王妃,看上去弱柳扶風,優雅恬靜,實際上冷聲冷氣說起話來一點也不讓刀槍劍戟。
“原來王妃是憋了這麼大的委屈在心裡。”宋甯瑾此時都有些按捺不住心底的怒意了,還得陪着笑臉,和和氣氣的:“王妃既然疼愛杭煊,相比也是花了心血在杭煊身上的。倒是我見識短淺,以為王妃無暇顧及杭煊,才将他養在一個下人屋子裡,這是王妃的家教吧?比起我父親送兄長參軍,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古徽音微微漲紅了臉,對太後苛責的目光回避三舍。
宋甯瑾此時已經氣上心頭,一股腦的要全讨回來,更是接着說:“我看王妃對待親戚家的孩子也十分疼愛,總見着抱在懷裡,還教着彈琴識字,所以對杭煊總是更好的。”
宋甯瑾的一頓陰陽怪氣,惹得古徽音更擡不起頭來,而太後卻仿佛一無所知。
“親戚的孩子?哪個親戚?”太後詢問古徽音。
古徽音默然,答不出來。
宋甯瑾才想,那個男人和那個孩子果然是有些不能宣之于衆的秘密嗎?
“回太後,是府裡請來,為弟弟妹妹開蒙講課的先生。”宋甯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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