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甯瑾再面對鎮北王竟有一絲無措,遲遲不敢擡起頭看他。
鎮北王直笑,“這是你,親自給我做的嗎?”
“不是,是木蘭,是我侍女做的,她的手藝比我好多了。”宋甯瑾解釋,可一擡頭就看見鎮北王渾濁的雙眼,宋甯瑾鼻尖一酸,垂下頭去。
“珺慕。”他沙啞的聲音響起,宋甯瑾眼眶一熱,淚水啪嗒落下,“最後是你來送我,我很歡喜。”
“您知道了。”宋甯瑾神情低迷,“我很感激您當晚放過了我和衛央,可是我的父親,是您害死的。”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将功成萬骨枯。你父親位極人臣,焉知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鮮血。”鎮北王笑笑,拿起筷箸,為自己夾菜,宋甯瑾也為他斟酒,“但是你父親是因為周勤晗死的。”
“是他設計騙了父親?”宋甯瑾說。
“不,”鎮北王搖頭,“你父親早就知道是周勤晗為我通風報信,他念及老侯爺的情分,想要把周勤晗從歧途拉回,所以那一次,他知道周勤晗是要來投奔我,所以攔下了周勤晗,親自帶兵,走了周勤晗那條路。”
“他?”宋甯瑾手指用力的發白,“父親,為了周勤晗?”宋甯瑾感到深深不值,氣憤無奈交加。
“我該,喝下這杯酒了。”鎮北王望向手邊的酒杯,渾濁的雙眼裡透出一絲清明,“這原本,是我從前見慣的手段,今日也輪到我了,果真是世事無常,禍福難料啊。”
“你知道,這杯酒裡有毒,你不怕嗎?”宋甯瑾心有不忍,可皇權壓下,她隻感覺到窒息。
“怕?皇帝是什麼人?他的兒子又是什麼人?從他把我關進這裡我就知道,他要我死在這裡,不會讓我回到甯安城的。”鎮北王大笑後,悲涼上心,既而長久的沉默,宋甯瑾露出驚詫恐懼的神情,鎮北王不屑一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珺慕,我替你試過了趙璟轅,他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皇家子弟,大多不堪托付。”
宋甯瑾低頭一想,鼓起勇氣問:“所以,你,你和我娘親,你。。。”
“你娘親?”鎮北王渾濁落淚,一個白發蒼蒼的中年男人,曾經威震北境的霸主竟然在宋甯瑾面前涕泗橫流,“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将軍。她為了她的家國,為了我的性命,她忍常人不能忍之屈辱,嫁給了宋承煜。”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謀反?為什麼要讓北境血流成河,要讓一國戰士兵刃相接?如果我娘親為了救你,嫁人為妾,你為什麼這樣辜負她?”宋甯瑾氣憤不已,如果沒有這場戰争,父親不會死,李君堯也不會死,那麼多将士百姓都不會死!
鎮北王面對如此質問,沉沉歎氣,道:“原本屬于我的皇位,被他人一朝奪去,原本屬于我的婚約也毀于他手,我怎能不恨?”
“天子矯诏?”宋甯瑾聽得膽顫,“羊皮诏書,竟然能被篡改?”
“成王敗寇,是非成敗皆浮于一紙,王者有何不作?”鎮北王露出極為痛苦的表情,宋甯瑾看向那空空如也的酒杯,意識到鎮北王毒發,她也慌亂無措,鎮北王倒地不起,蜷縮成一團,宋甯瑾忍着恐懼,上去扶住他,鎮北王緊抓住宋甯瑾的手,嗚咽道:“珺慕,在我墳前,放一枝梨花,那是你娘親最愛的。”
“我。。。”宋甯瑾雙目含淚,鎮北王在她懷裡慢慢沒了氣息,宋甯瑾欲哭無淚,可是怎麼樣都哭不出來,四周死一樣的寂靜,隻有雪落的柔軟聲音,埋進大地裡。
宋甯瑾不記得是怎麼走出那間屋子的,她看不清周圍的人,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無論旁人如何呼喚,她雙眼空洞,傻愣無言,直到夜半,她聽到冰淩的聲音,才敢放聲大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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