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在那場不屬于自己的未竟舊緣裡留下點東西,最好是不可撼動的,她永遠也無法避開的——于是刨出心頭血灑向她,這一次,她的眼睛是他的血勾勒出來,她的光明是被他奪走……是了,他不想看到她與祝玄繼續什麼舊緣。
很早開始,他就不想肅霜隻盯着祝玄糾纏。
他等了等,忍了忍,最終也不過搶了一場幻夢,依舊是蜻蜓撼大樹,聽說祝玄至今未醒,可能他們的神魂仍留在衆生幻海裡,不知道過着怎樣甜蜜美滿的生活。
長久以來,心裡一直流淌着一個聲音,漸漸越來越清晰,它說:來纏一纏季疆嘛,祝玄又不會跟她當真。
可他想錯了,祝玄當真了。
于是心裡的聲音漸漸嘲諷起來:就算祝玄不當真,她會來糾纏你?你能給她的,隻有憤怒燃燒後的灰,她不想變成灰。
孽緣。
這兩個字突然浮現眼前,季疆長長籲了口氣,松開神兵長鈎,仰面重重倒下去。
現在想這些,實在有點可笑,父親的信已經說的很明白,大劫遲早再來,到時候替衆生扛劫的擔子就在他身上壓着,父親把活路給了祝玄,死路給了他。
或許正是這件事,令季疆灰心麻木了這麼久,可若父親選擇讓祝玄去扛?他也不樂意。
并不是懼怕扛劫殒命,他隻是……像那時候被上父放棄,丢進秋晖園,這次他又被水德玄帝放棄了。
季疆很清楚,父親不是委以重任的态度,他是權衡利弊,放棄了“季疆”存在的價值。
源明帝君暴露真身,季疆毫不猶豫地回絕,可能也是想向自己證明點什麼,他可以仰仗源明的勢力做天帝,讓祝玄去扛劫,可他不會,絕不會。
……也不過是徒勞的掙紮罷了。
季疆覺着自己現在是一條跳上岸的魚,眼睜睜地窒息着,等着大劫來臨,等着自己光榮的殒滅,可能等待過程并不會很久,一天?十年?百年?對神族來說,千年也不過短暫一刻,然而,每一個眨眼的間隙都像十萬年那麼長,那麼煎熬。
如果能有一隻腳直接踩上來,有一把刀直接劈上來,把這條窒息的魚頃刻間粉身碎骨,應當再好不過。
季疆扭過腦袋,直直盯着紅花下的纖瘦身影,她自始至終動也不動,真成了一尊玉雕。
“喂……”他沙啞開口,“你是妖君的身外化身?還是什麼妖術變出來迷惑我的東西?你過來……到我這裡來。”
那道身影終于動了一下,緩緩退了兩步,轉過身來。
那雙空洞的眼睛漸漸有了真正的神采,像是無比的厭惡,像是冰冷的恨意,又像高高在上刻薄地嘲笑他此刻狼狽的姿态。
是這樣的,她是會這樣看他。
季疆笑了起來,這一定是嗽月妖君的迷魂妖術,盯着他心底最渴望的姿态打造,所以才能這般惟妙惟肖。
“你在等什麼?”他問,“别等了,過來。”
雪青身影緩緩走到近前,停在三步之外,青絲低垂,她微微低下頭,目光掃過他身上大大小小無數傷痕。
季疆眼前越來越模糊,神力随着神血一點點離他而去,他聲音很輕:“妖君還挺仁慈……臨終讓我……看到的是你……你來動手,你來……給我一個解脫……”
不知過了多久,那熟悉的略帶沙啞鼻音的聲音緩緩響起:“你想讓我殺了你?”
季疆艱難地眨了眨眼睛,血珠沿着眼尾滾落:“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禍害,悄無聲息的殒滅……再合适不過……反正大劫來了也一樣是殒命……禍害怎可能扛得住衆生的命運……”
“……你是說,大劫又要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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