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青歡閉了閉眼,這大少爺無論去到哪裡,都是那麼吸引别人的目光。
但是此時此刻,她想假裝不認識他,她不想在這病房裡社死。
“……你怎麼來了?”
良久,她聲音沙啞無力地問出這句話。
“真真說你病了,憑咱倆的交情,我肯定得第一時間來看你的嘛,對不對。”
他兩手插腰,還頗為得意的樣子。
“……我現在,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哎呀,不要這麼嚴肅嘛,你看我還特地給帶了這麼多好吃的,對了嬸嬸,這裡頭還有燕窩這些幹貨什麼的,反正我也不太懂,就随便買了些,你們有空就炖來吃了吧。”
杜麗珊有些受寵若驚,“那個,秦同學,這麼貴的東西,我們不能收……”
“秦斯年,你來是不是想跟我說什麼?”
葉青歡忍不住搶白,隻是一說完,她整個人又不要命地咳嗽起來。
杜麗珊又趕緊遞水杯到她唇邊,讓她喝上兩口順順氣。
“唉……”
秦斯年看她病得這麼重的憔悴樣子,微歎一聲,不心疼是假的。
但是,這趟,他還真的有話要帶給她。
他一雙異常複雜的眸子靜靜地凝視着她,久到讓她有些疑惑的時候,他才有些不忍心地輕輕開口:
“如果我說他今天被火化了你信嗎?”
他,指的即是周星濯。
原本,昏昏沉沉的葉青歡閉上雙眼,想睡覺來着,隻是他的這句話一入耳,她又猛地睜開了雙眼,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火化了?”
她顫抖着聲音問出這句話。
聲音,極啞,極細,又狀似喃喃自語。
秦斯年沒回答是,也沒否認。
“你騙我的是不是?”
唇角悲笑一扯,她又問了這麼一句。
不想承認,也不願意承認。
秦斯年默默地從褲袋裡拿出一樣東西,遞到她面前。
是一個穿裙子的熊貓公仔。
“他家屬交給我,讓我轉交給你,這是……小星星原本買來想送給你的。”
是她送給他的那個熊貓公仔的情侶款。
一切盡在不言中。
葉青歡傻傻看着,強忍着因為傷心而顫抖着手指,默默的接過。
秦斯年還是有些不忍,伸手抱了抱她。
“青歡寶貝啊,看你這麼難受,我的心也不好過呀。”
他的話裡,有些意味不明。
這次,葉青歡沒有哭,她一臉的木然,靜寂的問他,“你知道他葬在哪裡嗎,我想去看看他。”
“抱歉,這個我不知道,是她媽媽朋友出面的,也許,不會在國内。”
所以,她連去看他的機會都沒有了,是嗎?
她一個表情也沒有,呆滞得好像一個沒有生命的娃娃,也沒有再說什麼,似乎好像默默接受了這個事實。
直到秦斯年離開,她都沒有再開過口。
她羸弱地躺在病床上,手裡拿着那個熊貓公仔,一臉木然的空洞,好像靈魂都随着周星濯離開這個事實,而被抽離得一點不剩……
秦斯年心情沉重地離開醫院大樓。
來到自家那等在路邊的豪華轎車旁,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裴叔叔,你交代我的事都做了。”
“嗯,謝謝。”
“那個……真的要這麼做嗎?”
“……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的植物人,還是不要耽誤人家了。”
那頭的人說的這句話,讓秦斯年的沉默加深。
他挂了電話。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對不起了,葉青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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