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晏清楚,眼前的青年隻是說說而已。
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對于江聲的占有欲仿佛曾經寸草不生的荒地。
經由酷夏燥意洶湧的熱風,深秋安谧的日光,以及暖冬的溫暖沉積,在春光中近乎奇迹般萬物生長。
心頭無聲蔓延着熱,也蔓延着欲,寂然偾張。
寂靜的房間似乎在此時步入了一個黏膩的夏。
江聲嘴角漾起悠然的弧度,聲音有些漫不經心。
“朝晏,你要是想知道,可以放開我,讓我去隔壁房間,親眼看看我給隔壁提供什麼樣的客房服務。”
說着故意動了一下手腕,便引來了男人更加暴力兇狠的壓制。
江聲散漫揚眉,眼眸裡透着戲谑笑意,懶洋洋地朝前看去
朝晏幽深的眼眸隐在黯淡的暮色中,有些看不清情緒,隻有眼尾潋滟着些許薄紅,像是雨夜的海棠绯色,昳麗惑人。
這樣冰雕玉砌般的美人,此時因為他的一句玩笑話,便用上了狠勁,像是激蕩着本能的漂亮野獸。
媽的,真帶勁!
江聲呼吸沉沉,薄唇抿出愉悅的弧度,語調端得随意。
“朝晏,你怎麼不放手?你不放手,我怎麼讓你親眼看着呢?”
朝晏有些陰郁的目光微微垂下,落在青年說不出好話的薄唇上,随即他近乎粗莽般撞上對方的眼眸,聲音沉啞性感。
“你想我放手嗎?”
江聲毫不意外對方把問題踢了回來。
他算是看透徹了,朝晏就是個禁欲冷淡的悶騷。
“我要是說想,朝總,你會放手嗎?”
朝晏靜靜看了江聲片刻,突然垂首,額頭輕柔地抵上對方的肩膀
“不會……”
青年聽到這話,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噼裡啪啦炸開了估計得有幾車煙花。
他好不容易才壓住心底的雀躍,故作平靜道:“那不就是了。”
朝晏漂浮的理智漸漸回籠。
片刻後,他松開江聲的手腕,擡頭深深地看了青年一眼,低聲道:“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江聲挑了挑眉,拖腔帶調地學着男人剛才,把問題踢了回去。
“那朝總,你又為什麼會來這裡?”
朝晏稍微退後一些,輕輕擡手覆在江聲微亂的發絲上,觸感微硬,也微涼。
“我來應酬。”
江聲有些無語,心想又摸他頭,有這麼好摸嗎?
不過他沒有一絲一毫抵觸不願的迹象,就這樣看着朝晏,笑着說道:“逢場作戲的那種應酬?”
朝晏聞言,想起去年聖誕晚上他們說的那些。
微微無奈的眼神,仿佛沉靜的山岚缭繞在青年臉上。
他說:“江聲,我什麼時候逢場作戲讓你看到了?”
青年本來想回一句暫時沒有,以後,誰知道呢。
話都到嘴邊了,對方剛才那極輕,也極重的一聲“不會”重新纏上耳畔,不冷不熱,卻前所未有的激起浮蕩不定的熱意。
江聲沉了散漫的神色,眼底似乎流淌着和此時的暮色相同的東西,靜深緘默。
“那我呢,朝晏,你有過逢場作戲的時候嗎?”
朝晏沒有說話,隻是握着江聲的手腕打開房門,準備送他下船。
青年立即就看出了男人的想法,一腳踹在門上。
砰的一聲震響,房門再次關上。
朝晏望向青年時,他裝作一副無辜樣聳肩,笑得痞氣。
“朝總,在南風号起航之前,這扇門如果再次打開,我就真的去隔壁了。”
他摸了摸下巴,故意道:“我這樣的大學生,據說還挺招老總們的喜歡,朝總不就是從我們學校兩萬名的學生中,挑中了我。”
“萬裡挑一,朝總不想留我在你的房間,我相信總會有人願意留我。”
朝晏沉默半晌,拉着人坐到一邊的美人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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